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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是魏福生的养子,这会儿见夏昭天从凤仪宫里带着怒气出来,赶忙打眼去瞧那两个小内侍官。

两个小内侍皆摇头。

他俩离得远几步,听不清殿里的谈话,只看见夏昭天在凤仪宫的大殿门口站了一会儿就拂袖离开,满脸怒气。

长安赶紧奉茶过去,不敢说话。

“去,宣秋明过来。”夏昭天扔了大氅,坐在椅子上没接茶。

长安应声赶忙往外退,他亲自出宫找人,让两个内侍进去伺候夏昭天。

夏颜汐出宫,在西华门外的大街上马车遥遥与秋明的马相遇。

马车里的人听见马蹄声,掀开车帘,目光穿过层层雪幕撞上秋明的眼。

秋明打马退在道旁让出主路,神色淡淡,看不出恭敬,看不出虚心,也看不出河池那场雪夜里凶悍的杀机。

谁也没说一句别来无恙,秋明对上夏颜汐打量的视线,微微垂首。

夏颜汐放下车帘,马车在秋明的视线里徐徐走远。

魏玠被这人砍得丢了半条命,这样的身手,简直可怖。夏颜汐在后来的回忆中无比庆幸,那一夜白子瑜的侍卫挡在自己的身前。

马车行至公主府,夏颜汐下马,竟没想到还会再见到姜几道。

姜青柏和姜湛被押进死牢,姜家的府邸被姜世岚下令封府,姜几道不是姜家人又未曾参与刺杀与贪污案而得以保全自身,可他在禁军里的位置也变得尴尬起来,索性就告假重新找了宅子,十天来在家闭门不出。

柳氏见姜几道从国舅嫡子变成了罪臣之家的野种,不想再过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收拾了细软撇下孩子就连夜跑了。

姜几道也不在乎,家里请了新的奶娘来照顾孩子,他今夜过来还是想求夏颜汐一件事。

“殿下金安!”姜几道跪在雪地里,头垂着,道:“求殿下让臣见母亲最后一面。”

他如今的身份不敢再觊觎眼前人,连求见太后一眼的资格都没有,能妄想的只有再见自己生母一面。

夏颜汐看到姜几道局促的模样,又看他衣着皱褶,满脸憔悴落魄,皱了眉。

姜几道本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却被父皇和姜青柏逼迫到如今这样狼狈的地步。

夏颜汐想起姜几道当日在垂拱殿破釜沉舟般护住妻女的样子,觉得这人虽然荒唐过一段时间,却也算得上是个有担当的父亲和男人,又念在年少的情分上便松了口

“明镜司的刑狱我束手无策,但可以带你去求太后娘娘定夺。”

姜几道红了眼,逼回眼里的泪,磕了头。

“你和妻儿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禁军该去还是要去的,不管姜家怎么样,你还是皇帝的伴读,我的旧友。”

姜几道的头伏在地上,几乎把整张脸都藏了起来,可肩膀收缩颤抖却还是出卖了他此刻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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