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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紧接着因为一个宫女不小心撞翻了烛台引着了垂拱殿里的帐幔,皇宫走水,宫里的众多羽卫、内侍甚至靠着垂拱殿最近的内狱守卫都尽数而出,从垂拱殿救出了被博古架压在地上的夏昭天。

事后那宫女却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司礼监的人和明镜司的人满宫搜也再没找到这个人。

夏昭天就觉得自己像是撞了鬼,那个脸生的宫女推倒了博古架就像是凭空消失了。

魏福生和长安都说那一日根本就没有宫女白日进来点灯,宫女造册里的人都挨个按了手印一一查验过,根本没有那画像上的人。

夏昭天这边受了惊,姜世岚那边也受了惊。

秋明趁乱逃了出去,囚室里留了一块染了血的瓷片,他趁内狱守卫放松把碗打碎,手脚捆着铁锁依然逃了出来,当时在里面探视姜夫人的姜几道也险些丧命。

内狱的守卫死了几个,剩下的救了姜几道,追出来时秋明已经在宫里消失了。

姜世岚没有关注姜几道的伤,心里隐约有些怀疑,却又不敢肯定。

垂拱殿的火,姜几道的在场,消失的宫女和秋明,白子瑜身在宫外,怎么能把宫里的一环环扣得严丝合缝,又是怎么让两个人在宫墙禁内消失的无声无息?

冰凉的点翠龙凤点翠花钗冠盖住了那光滑如缎的发丝,姜世岚耳边坠着金镶玉的坠子,一身雍容华贵的缂丝龙凤盘云纹的宫裙,三十多岁的年纪就像朱门大殿的牡丹,绽放得盛气凌人。

“把宫里掘地三尺,也要搜出那两个人。”姜世岚不信没有密道,两个活生生的人能逃出去,“这两人一定藏在某处,白子瑜不可能能把把守宫门的羽卫也收买了,能让人众目睽睽地走出去。”

魏福生和羽卫统领只能点头。

宫墙里的犯人藏在暗处,隐患重大。

叶冬醒不过来,陆平也死了,明镜司经历两次重创已经式微,如今他俩负责宫墙里的安全,就是两颗脑袋拴在裤腰上。

出了凤仪宫,羽卫统领苏锐看着到处都是举着火把列队巡逻羽卫和手执宫灯的内侍官,一片光影在冰冷的青砖台阶与红墙间仿若游龙,却也只能照亮硕大的皇宫一小片的黑暗。

苏锐抬眼眺望远处,视线在一团火光都揉不开的漆黑里,道:“与其没有头绪章法地乱搜,不如着重查一查你我手底下的人,今夜谁不在该在的位置上,如厕也好,病假也好,落单一会功夫的都可能是秋明的内应,他们藏在哪里,也需要人打掩护,魏公公不妨再细查一番身边的人。”

夏昭天身边留了两个新的内侍,长安跟在魏福生身边,闻言抬头看了一眼苏锐,暗地里咬牙,面上却维持着恭敬,说:“大人心思缜密,小的跟着干爹长大,可万不会对干爹不忠。”

苏锐不苟言笑,视线转到魏福生脸上,说:“当值排册好查,也要再查查管着排册的人。我从宫门进出册里查过,你这干儿子这几日出宫比往常多了两倍不止,今日不是采买的日子也没有两位主子发出的旨意,他出宫见了何人谁也不知道。”

这话点得有点明了,长安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