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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芷气喘吁吁地点头,“翁主……翁主,您快去看看王妃吧……王妃……王妃她……她要上吊!”

“什么!”刘元乔顿时心惊肉跳,步履匆匆地往外走,“我阿娘要上吊?为何啊?”

“婢子也不知具体缘由,”夏芷一边追赶刘元乔的脚步,一边解释道,“王妃从酿闲堂出来便一言不发,回到醒月楼后,方坐下不到一息,突然要婢子去司衣室取几匹白布来,还说要结实的那种,当时婢子并未多想,婢子将布取了来,王妃便说她想小憩一会儿,将婢子支出了屋子,奴是听到重物落地的动静才进去了,一进去就看到,看到……”

听了秋芷的话,刘元乔加快了脚步,她心中的惊疑变得越来越大,究竟是什么让她的父王一回府就闭堂不出,还让她的阿娘闹着要上吊?

燕祁来到云朔的第三天,云朔就落了雪。

北方的冬日冷得很,下雪是常事,一场接着一场,鹅毛大的雪花砸下来,将北境埋了个干净。

但是积雪再厚,也厚不过云朔城二十丈高的城墙。

燕祁站在城墙上看下面的士兵用铁铲铲雪,铲起的雪几乎能砌成一道矮墙。她盯着矮墙,不知怎么的想起了长安城的冬天。

长安城的冬天也冷,也会飘着鹅毛大的雪,每当下雪的时候,她就可以不用步行,而是乘着马车去太学。

马车是魏帝赏的。

济曼遣子入侍,名义上是让她去大魏读书识字,学魏人的文化,实际上她就是一个随时可以舍弃的质子。

不过就算是质子,在看得见的地方,也得按王子的规格来。

所以甫入长安,魏帝就在长安的平湖坊里拨了个宅子给她独住,赏赐了不少东西,还派了一大堆名为照顾实为监视的奴仆洒扫宅院。

马车就是那个时候跟着一起赏下来的。

大魏贵族子弟四岁启蒙,魏帝让她跟着一起,她到长安半年后就入了太学。刚开始的时候她会乘坐马车去,后来,她选择每天早起一个时辰步行去太学,除非雨大雪深,实在步行不了。

不为别的,就为她知道了遣子入侍的真相。有人提点她的,提点她的人还说,到了别人的地盘,就得夹着尾巴做人,切不可过于张扬,否则万一惹了主家不喜,谁都救不了她。

她不是哈发塔都王后的孩子,也不是右夫人秦阿的孩子,她身后没有家族支撑,即使她死在长安,济曼也不会为了她大动干戈。

她时刻谨记自己质子的身份,绝不多说一句话,多走一步路,小心翼翼地活着。

事实证明,她做的是对的。

她活着走出了长安,回到了图勒。

一想到此时此刻,远在长安千秋宫的魏帝也许正为她驻扎云朔而焦虑着,她就觉得十分有趣。

孤臣一声不响地出现在燕祁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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