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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伉压抑着怒火,“也就是说,你们连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商队都不知道?!”

少吏附在地上颤颤发抖,“请王上恕罪,是臣下失责。”

“恕罪?!”刘伉怒极反笑,“也行啊,那你们就替吾将人找出来!”

少吏狠下决心,迎着刘伉仿佛要吃人的目光抬头,“臣下以为,此时不应再生枝节,人没了就没了,若大张旗鼓去找,反而不利于王上后面的计策。”

刘伉渐渐冷静下来,问道,“那你以为该如何?”

“王上,人证已经到了荥阳,王上其实不必亲自出面,”少吏提醒道,“荥阳,不是有一个陛下放在明面的眼线吗?”

“你是说,荥阳的五官掾?”

“正是。”

五日之后,一封密信从荥阳流出,接信人上空白无字,但是送信的驿差却知道该将信送往何方。

信被送到了千秋宫,彼时干武帝刚下朝回来,正打算召见国师松衡论道,接了荥阳的密信后,道也不用论了,他差点被信上的内容气得呕血。

“让蒋名仕滚过来见朕,立刻!”

丞相蒋名仕走到宫门口又被宣政殿的范常侍请了回去,“范常侍,陛下可说了是何事?”

范常侍在前头引路,“丞相,您到了就知道了。”

范常侍的态度就是圣意的某种导向,蒋名仕心下了然,只怕出了大事。

雁城春(四十二)

“蒋丞相,你自己说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蒋名仕伏在地上直喊冤,身侧是摊开的木简,方才干武帝盛怒之下用来砸他的。

“冤?”干武帝笑了两声,那笑声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蒋丞相,你也一把年纪了,连男女都分不清?!”

蒋名仕顶着乱糟糟的发髻抬头,“陛下,臣百口莫辩,可是臣真的不知道翁主代嫁之事啊!”

干武帝一把推开长案,从四散零落的笔墨书简上踩过去,走到蒋名仕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他,质问道,“朕信任你,不惜罢了汤籍的相位,让你当丞相,你就是这么对待朕的信任的?朕让你送承平侯和亲,你却连和亲的是刘元嘉还是刘元乔都搞不清?你自己说说,这可能吗?!”

“臣当真不知,”蒋名仕言辞恳切,老泪纵横,“陛下,世子,不,翁主当时用绢扇遮面,依照礼数,只有燕祁王能却了她的扇,臣不是没验过,臣观身量声音都与世子别无二致,臣就将人带走了,臣是万万想不到荥阳有这么大的胆子,荒唐到敢用翁主换世子?这,这不是胡闹吗?陛下您想一想,这是欺君之罪,臣府中上下百口人命,臣哪里有胆色敢与荥阳同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