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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元乔的目光渐渐有了神,疑惑地问,“你们这是做什么?”

“婢子护主不力,令翁主受辱,”春芜膝行上前一步,将头重重磕在地上,“罪该万死。”

受辱?!秋芃急忙垂首嗑在地上,以掩饰她眸中的惊恐。虽然隻隐约听见争吵声,但是她以为翁主和王汗只是发生了争执,仅此而已,从未想过别的,如今被春芜一点,再回想翁主被抱回来的样子,她简直觉得天塌地陷,“翁主,婢子该死。”

“该死?怎么就该死了?”刘元乔越来越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她抿了抿自己的唇,好像还有点疼,但是她现下无暇顾及这些,她思索了一整日,都想不通燕祁突然发疯的缘由,这很要紧,她得搞明白。

“你们先起来吧。”刘元乔动了动身子,罩在身上的披风随着动作滑落在地,她才发现自己还披着燕祁的外袍,也隻披了一件外袍。燕祁用外袍裹着她将她从温泉中捞起来时,外袍上沾得都是泉水,不光外袍,头髮、身上也都湿漉漉的,在床边坐了这许久,沾上的泉水竟然都干了。得亏如今是六月,否则吹了风,她极有可能一病不起。

秋芃伏跪在地上还不忘双手举过头顶,将深衣捧给刘元乔。

刘元乔解下身上的外袍,搭在身后的案几上,而后从秋芃手中取过深衣,穿戴得整整齐齐。

“你们怎么还跪着?”刘元乔赤脚在屋内走了两步,屋内垫了簟席,不伤脚,赤足走着也无碍,她吩咐秋芃,“给吾取一件曲裾来,不要素净的,要繁复华丽些的。”

接着她又吩咐春芜,“来给吾梳头。”

“是。”

“是。”

最后秋芃挑了一件绛色底六凤茱萸乘云绣纹的曲裾配白珠锁边的鸦羽色腰封,“翁主,可要配上腰佩?”

刘元乔跽坐在菱花纹铜镜前,阻止了春芜取金簪的动作,“不用金,用玉,”又提高声音回答秋芃,“秋芃,腰佩用组玉。”

春芜心中没底,忍不住出声询问,“翁主可是要出谷?”

刘元乔“嗯”了一声,朝外头吹了声哨,八两顷刻间窜进了屋内,刘元乔屈身摸了摸它的头。

“可,可没有王汗的命令……”

“吾是在此养伤,不是在此禁足,”刘元乔自顾自戴上耳坠,“如今伤好了,为何不能回。”

“只怕我们出不去这山谷。”春芜说。

“出得去。”插好最后一支玉簪,刘元乔起身整理了一番衣物,从案几上拿起一枚信号给春芜,“去谷外请右军副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