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雪腻,身形瘦弱。
谢宁觉察了她的目光,反正自己也瞒不过去了,便索性坦荡开口:“我不是男子……不必如此打量。”
崔泠微惊,没想到谢宁竟是注意到她的顾看。
萧灼倒是来了兴致,若不是身上有伤,她也想绕着谢宁上下好好看看。这位传闻中的大夏特使,竟是个姑娘家,实在是让人好奇,她是如何在大夏女扮男装混到这样的身份。
玄鸢突然松手,谢宁一时站不稳,便重重地跌入了椅子。
崔泠及时按住椅背,这才缓住了谢宁的衝撞,没让她连人带椅子地翻倒在地。
谢宁痛得连连倒吸凉气,缓了好一阵,终是缓了过来,捂着心口咬牙道:“恩将仇报,不识好人心,我真是来错大雍了!”
萧灼笑问道:“恩将仇报?夏使刚来大雍,便用上了你们大夏最下作的蛊虫,如此大恩,孤可受不起。”
“我若真想用那蛊虫收拾赤凰军,大可在肃方城,亦或是寺山城暗中下手,何须让山匪佯作劫掠,故意惹人注意?”谢宁更觉委屈,“再者,我若存心与你们为敌,你以为大长公主可以轻易拿下寺山城?韩明极是听我的话,区区五千赤凰军,我若有心灭之,她们现下应当在阴曹地府,而不是在肃方城养精蓄锐!”
萧灼越听越觉有趣。
崔泠看着谢宁又恼又憋屈的陈情,隻觉这位姑娘有点意思。
谢宁反正是豁出去了:“王上敌友不分,胡乱下手,实在是让在下寒心!”
萧灼挑眉:“夏使的意思,孤不明白。韩夏联盟,已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远千里而来,就为了背叛母国,投身孤的麾下?”
谢宁哂笑,笑意苦涩:“我只求一个明主,助我实现毕生抱负。”
崔泠眸光微沉,重新审视眼前的谢宁。
“王上也可以不信我,甚至还可以提防我,怀疑我是大夏派来的细作,先前那些不过是我设局入京的把戏。”谢宁抢先说出了萧灼的心中所想,“战争并非我愿,若无战乱,我当是一个有爹有娘之人,也不必自小便四处流亡。我若能助王上结束韩州之乱,王上可愿许我一个止戈无战的盛世?”
她说得极是恳切,言辞之间混杂了经年累月的哀伤与愤懑。
“孤可是差点要你命的人。”
“若王上真能让天下止戈,我这条命给你又何妨?”
萧灼没有应声,暗中思忖谢宁每句话的真与假。
谢宁知道萧灼不会轻易信她:“我隻管献策,用与不用在王上。他日王上若是过河拆桥,虽是我看走了眼,却也算是除去了韩州之乱,消弭了一方百姓的连年战祸之苦。”说完,她高昂起头,将双手递与玄鸢,“绑了我,拿我下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