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鸢点头:“诺。”
“曲红, 玄鸢也伤了。”萧灼临行时, 不忘交代一句。
曲红应声,施针完毕后, 便提着药箱出来, 给玄鸢医治身子。
萧灼记得谢宁的房间在何处, 万幸谢宁也是姑娘家,否则她定会连带谢宁一同收拾。想到崔泠现下定是衣冠不整的模样,还要被谢宁看去,她的心窝里便忍不住一阵酸涩,不由得走的更快了些。
谢宁的房门大敞。
萧灼心道:还算是个识趣的。
她快步走入房间,第一眼便瞧见穿着谢宁衣裳的崔泠。她一阵急跑,直到从后拥住了崔泠,悬着的心这才应声落地。
“弦清。”她哑涩唤她,心底满是心疼。
崔泠的脸颊兀自烧着,比平日还烫些。她冷静地覆上萧灼的手背,徐徐道:“帮我办三件事。”
萧灼点头:“你说。”
“一、我要一把匕首。”崔泠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只有眸底漾着无边的恨意。
萧灼身上的匕首落在了厅中,她只能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谢宁。
谢宁捂着心口咳了两声:“王上放心,我去得及时,郡主毫发无伤。”说着,她便从枕头底下翻出一把匕首递了过来,“给。”
当初将谢宁留在这里,竟是成了今日破局的关键。她对崔泠的救命之恩,萧灼暗中记下,等此事终了,她会给谢宁一个应有的赏赐。萧灼接过匕首,递给崔泠。
崔泠握住匕首冰冷的刀鞘,很快便收入了袖底。
“你想做什么?”萧灼不想她一个人冒险,想问个清楚。
崔泠侧过身去,眸光变得柔和了起来:“二、准备马车。”
“弦清。”萧灼坚持要问,“你要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三、将死讯宣扬出去。”崔泠一瞬不瞬地望着她,已是想好了后面该如何走。
“谁的死讯?”萧灼追问。
崔泠咬牙:“今日最该死之人。”她可是他的亲外孙女,本该是血浓于水的家人,他却将如意算盘打到了她的身上。如此下作,又如此冷血。难怪阿娘当初会让她提防金氏,只怕阿娘也曾是受害之人。
照理说,她们得留着金昊,至少这样可以维持目前的平衡。金昊若是栽在了京畿城,金氏内部必定大乱,她那几个舅舅本就不同心,定然有人会把主意打到魏州与齐州去。那两州若是得了金氏的财力,必定实力大增,他日收拾起来可不容易。可现下崔泠顾不得那些,正所谓不破不立,再留金昊活着,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肚子,今次失败,定然还有下次。正所谓暗箭难防,她恨极了这种忐忑难安的滋味。
她重活一次,可不是给他拿来当踏脚石的。
既然他不仁,她自当不义,也绝不会给他再伤害她的机会。天下最让人踏实的,唯有死人。金昊不死,她如何安睡?又如何咽下这口恶气?
“杀他,不必你动手。”萧灼担心她以身犯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