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凛哑笑,接过小兔儿糕,轻咬了一口,隻觉甜意自舌尖蔓延开来。
“万幸,你还活着。”他感慨开口。
李妩怔了怔,拿起一块福饼,却不急着递给崔凛:“陛下,妾谢谢你。”谢谢他给了她一个孩子。
崔凛年轻的面庞满是幸福的笑意:“怎的突然与朕说这种生分的话?”
“陛下不也一样,好好的说那些戳妾心窝子的话,惹妾心酸。”李妩将福饼递给崔凛,“妾要罚你,把这个福饼吃完。”
崔凛接过李妩的福饼,脸上的笑意蓦地僵在了原处。
李妩有些紧张:“陛下这是怎么了?”
“你的耳环呢?”崔凛记得,李妩最喜欢那对耳环,自进宫便戴到了今日。
李妩叹息道:“唉,今日不知怎的,突然上面的珍珠自嵌笼里掉了出来,妾已交给司珍修复,想必过两日能送还。”
“原来如此。”崔凛松了一口气,便将手中的福饼尽数吃完,哄笑李妩,“阿妩,朕认罚,一定吃得干干净净。”
李妩眼底隐有泪色,笑道:“陛下真的太宠妾了。”
“隻宠你一人罢了。”崔凛以为她是感动欲哭,牵了她的手握着,“时辰也不早了,传宫婢伺候洗漱,你我便歇下吧。”
“嗯,都依陛下。”李妩应声。
随后,天子传召宫婢伺候洗漱后,两人屏退了宫人,坐到了床边。
崔凛隻觉乏力,很快便躺倒在了床上,合上了双眸,轻声道:“阿妩,你也快躺下。”他并不知道,他的指甲盖已经隐隐浮现出青白色。
李妩耳饰里的粉末并非毒物,而是引发药物相衝,致使崔凛心绞骤毙的最后一味药引。从她进大隆宫的第一日,她亲手给他做的每一块茶点里,都或多或少掺和了药粉。那些药粉在崔凛体内日积月累,早已到了该有的量。只要耳饰里的粉末入体,便能让崔凛一命呜呼。即便太医来查,也隻当是天子突发心疾而亡。毕竟,先帝英年早逝,也与心疾有关。父子同死于心疾,也算合情合理。
“陛下。”
“嗯?”
“我们的孩子,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呵。”
崔凛笑出声来,人人都说女子有孕以后,总是喜欢胡思乱想,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不过他喜欢李妩如此,至少比外间那些虚情假意的妃嫔好太多。他睁眼牵住了她的手,笑道:“又说傻话。”
只有李妩知道,这不是傻话,而是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