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当初给崔泠四方商行令牌时一样,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弦清,放心去做你想做的事。”
当初崔泠不懂这句话的背后深意,如今再听母亲说起这句话,她知道这块令牌的分量有多重——母亲年少时做不到的,母亲希望她能做到,并且延续母亲的夙愿,实现女商天下的梦想。
“阿娘。”
“嗯。”
“你会看见那一日的。”
“好,阿娘等着看。”
这一次,她不再投入母亲的怀抱,而是伸臂将母亲搂入怀中。母亲为她撑起的东西太多了,从今往后,换她来做。
“阿娘安心休养。”
这一局,她绝不会输。
后面这句允诺,崔泠并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已经深深地烙入了心间,滚烫地融入了她的抱负。
作者有话说:
更文~
崔昭昭跟金盈盈养出的闺女性格都不一样,但是是殊途同归的。
八十九、殿论
各州王公陆续抵达京畿, 京畿郊外营帐连绵不绝,空旷之处已是密密麻麻。为免营帐压损百姓稻田,燕王下了严令, 扰民者按律清算,私毁稻田者, 杀无赦。初到京畿的各州先锋军还算听话,可随着来京的兵马渐多, 总有以身试法者。
京畿城终究是燕王的地盘, 得知这些兵士胆敢违法, 萧灼便领着一支京畿卫直入营地,向镇守营地的大将索要这些不法之徒。
这是魏陵公的营地, 他这次来京,带了大军一万, 入城了三千, 与齐王带来的三千人一并安置在了西边的废弃京畿卫所。
大将是魏陵公的亲信, 看见萧灼隻带了一千人,便准备给萧灼一个下马威。
“敢问燕王, 是哪隻眼睛瞧见的我部兵士踩踏稻田?”话音落下,左右便来了兵士, 气氛逐渐肃杀起来, 似乎随时会拔剑与燕王这一千人相拚。
萧灼向来是沉得住气的, 她今日既然敢来, 就想过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因为国丧在身, 她今日的王服一片素白,只有银丝若隐若现地绣了一隻鹤纹在胸前。只见她负手而立, 声音却忽然扬了起来:“我最后问一遍, 犯事之人, 交是不交?”
大将冷笑:“本将部下,没有犯事之人!”
“也就是说,魏陵公铁了心的要窝藏犯事之人了?”萧灼突然话锋转到了魏陵公身上,“先王尸骨未寒,魏陵公便敢在京畿城下纵容将士踩踏稻田,视国法如无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