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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认知里,喜欢女孩子是一种病。不仅是他,他所有的交际圈内都觉得这是病。

所有人都认为他应该带芸卉去治病,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那么清醒的小孩子怎么可能会生病呢?

那个晚上,他一个人坐在海边,支起瘦小的身影看着自己奔波了几十年的大海。

他想,自己的芸卉这么优秀,这么懂事——她没有病。

这海洋他跑了几十年,并不是所有鱼他都见过,何况更大的人间呢?

他并没有责怪芸卉,只是后面出海的日子更久了。

他出的是远海,一去就是几个月。

矮小的渔民,从来不畏惧那骇浪——但他有些害怕了,他怕自己孩子失望的目光。

可是他并不知道怎么做,他很糙:他只知道要去赚钱,争取给孩子们更好的生活。

等他出海回来的时候,所有都变了。

他带着满兜的工钱,走在回到家的路上,四周的邻居都以异样的目光看向他。

他们说,芸卉在学校干了坏事,打了其他孩子——还威胁别人要脱她们衣服。

这一刻,一位老父亲的信念崩塌。

他怔怔地立在楼下,这是他这三四十年听见过最荒谬的话。

那天好像下雨了,自己老婆和儿子出去补习了,家里空无一人。

他就安静地坐在客厅,屋子很黑,比晚上的海洋还黑的可怕。

过了很久,自己的女儿拉开房门回来。她耷拉着满是鞋印的校服——和他沉默的注视着。

他扯开沙哑的嗓音问她,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他很早以前就教过自己孩子,不能和别人打架。学习格斗是用来保护自己的,而不是用来欺凌他人的。

芸卉沉默着,她一言不发只是咽着一口气护着自己校服下的伤口。

这番沉默更让这位老父亲笃信,那些邻里的话是真的。

他开始把一切责任归咎于芸卉喜欢女生这件事情。

于是在那个夜晚,沉默的力量逐渐爆发。

一位从来不忍心打自己孩子的父亲,拿起了鞭条抽打着自己的孩子。

在那时他的想法里,芸卉就是犯了错的孩子。

如果不阻止她,以后会做的更过分。

……

听着自己孩子的哭声他也跟着哭了起来。只是那时候太黑了,黑到眼泪都没有光泽。

他十分麻木,他不相信自己的芸卉会做出那种事情。

可是自己的孩子却不承认,他那会十分地想听见芸卉跟他说:爸爸,不是这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