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府前院有些小厮管事,也是云初的人,不过没有特意培养,忠心倒也忠心,但没专门办过什么事,听霜放不下心。
她走到前院,一眼看到了正在喂马的于科。
于科来谢家,是因为她,夫人没安排什么特定的事,很多时候都是在前院闲逛。
她想到了那一天,在湖边时,他将披风披在了她的身上。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夫人身上,包括她自己,只有这个男人却注意到她同样一身湿淋淋……
“听霜?”
看到听霜出现在前院,于科脸上露出笑容,随即有些局促不安的走过去。
“夫人有件事需要人去办。”听霜一脸公事公办的模样,“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
“我没事,闲着呢。”于科憨厚的笑,“只管吩咐。”
听霜将事情说了一遍就走了。
于科挠了挠后脑勺。
夫人说,他就在谢家待半个月,要是半个月都不能让听霜满意,那就再给听霜换个对象。
眼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一点进展都没有,真是急死人了……
洞房夜之人
云初听丫环来汇报,说谢景玉喝了药,这才起身出府。
马车从谢府出去,缓慢行驶到了京城最热闹的正街上,停在一家斗鸡场门口。
来来往往都是人,于科在前面开路,秋桐和听霜一左一右护着云初走进去。
在于科打听出宣武侯时不时来这个斗鸡场之后,云初就让人订了二楼的雅座,迈上楼梯,楼上人少一些,也清净点,她坐在位置上,叫了一壶茶,漫不经心的看着楼下。
斗鸡场放出两只鸡,很快开始斗起来,围观的人群都可以下注,若运气好能赢不少银子。
云初随手拿出一个钱袋子,扔在小二递来的托盘上。
就这样斗了大约两轮,云初这什么都不懂的人竟然还小赚了一笔。
不多时,她看到一楼门口,秦明恒走了进来。
她稳坐不动,继续看斗鸡。
果然,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她身后响起了一个声音:“是谢夫人吗?”
云初转头,站起身,低头行礼:“见过宣武侯爷。”
“这是外头,咱们就不讲这些虚礼了。”秦明恒用扇子虚扶了她一把,“没想到竟会在斗鸡场遇见谢夫人,谢夫人认为哪只鸡会赢?”
云初面色冷淡:“宣武侯若是没有位置,不如同坐?”
这里到处都是人,二楼人少一些,但也只是相对一楼而言,许多雅桌都坐了至少三四人,男女都有。
在这种场合,讲究男女大妨就是个笑话。
秦明恒有些意外云初竟然会邀他同坐,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这个女人应该就是在这里等他。
上回他告诉她,若想知道真相,就去侯府找他。
她不敢只身前去宣武侯府,便选了这么个人来人往的地方,这是生怕他做什么不该做的事么?
“呵。”
秦明恒笑了一声,在桌子边上坐下来。
他抬手就将云初面前的一杯茶拿到了自己手中,贪婪的吸一口茶香:“谢夫人喝的茶,果然是香。”
他正要喝一口。
站在边上的秋桐面色一冷,手中的剑柄压在了秦明恒的手腕上,夺过茶杯,将茶水直接倒在了地上。
“臣妇入过口的东西,岂能送到侯爷面前。”云初给他倒了一杯茶,放在他的面前,“侯爷请用吧。”
秦明恒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说起来,还要感谢侯爷五年前的赐药之恩。”云初继续道,“因为侯爷的药,让臣妇婆母身体大好,这样的恩情,我谢家没齿难忘。”
想到这件事,秦明恒脸色又难看起来。
那颗神药,是他祖上保护皇上时,皇家所赐,当做传家宝传到了他手上。
为了达成执念,他将那药送给了谢景玉,药是送出去了,可该得到的东西,却没有得到……
“呵,你还替谢家来道谢?”秦明恒面色冰冷,“你这个蠢女人,怎么就不想一想,为什么我会将那么难得的神药送给了谢家?”
“所以——”云初定定的看着他,“洞房花烛夜,是你,对吗?”
在谢世惟伤了宣武世子之后,谢景玉的解决办法,就是带她上侯府,将她献给宣武侯来避祸。
因此,她有理由怀疑,为了给元氏治病,谢景玉定做得出用她来换神药的举动。
元氏那是一条命,而她只是新婚之夜而已……在谢景玉心目中,婆母的命,自然比她的清白重要多了。
这也就能解释,为何这么多年,谢景玉不再踏入她的房里,因为,她失了清白,他觉得,她配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