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还在思量,早知道,原先就大力促成公孙宁和云初的婚事,那云家不就自然上了太子这条船吗。
可惜当时她并不知道云思麟会活着回来,后悔也晚了。
好在,老三和云初八字不合,云初也不可能嫁给老三……
这会,楚翊正端着一杯酒走到了云思麟面前,敬了一杯,今天人人都会来敬云思麟一杯,倒也不显得出挑。
云思麟重重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很可以,可惜……”
他摇头,要是五年前,将初儿嫁给平西王,初儿就不会吃那么多没必要的苦了。
“不可惜。”楚翊的嗓音压低,“五年前,我什么都不是,没有任何力量与父皇抗衡……现在是最好的时候,一切都刚刚好。”
“你若是敢让初儿受委屈,我云思麟拼了这条命不要,都不会放过你。”云思麟将杯中酒喝尽,“幸好有你,那两个孩子才能活着,初儿最大的心结才被解开。”
说到这里,云思麟叹了口气。
五年前女儿谈论亲事的时候,他不在,勉强赶上了喝喜酒。
女儿怀孕生子的时候,他不在。
女儿在谢家受尽委屈的时候,他不在。
女儿同谢景玉和离时,他也不在。
如今女儿和平西王谈婚论嫁了,他仍然不在。
他这个父亲,做的真的太失败了。
云家的宴会进行了大半天,皇上皇后摆驾回宫后,宾客就慢慢散了。
云思麟从回京之后一直在处理事情,这会才终于能躺在榻上好好休息一下,林氏靠在他边上。
夫妻二人聚少离多,很难得才能安安静静躺在一块儿。
林氏叹了口气道:“国师说初儿和平西王八字不合,你说这事儿怎么办才好?”
“这有什么可担心的?”云思麟笑了笑,“放心,平西王有法子,皇上很快就赐婚了,夫人不如花时间好好想一想准备多少嫁妆。”
林氏的注意力立刻放在了嫁妆上:“初儿头回嫁谢景玉之时,备了三万两银子的嫁妆,这回是嫁入皇室,那绝不能低于三万两。咱们云家看起来家大业大,实际上,根本就拿不出多少银子,你这个当爹的,成天在外头打仗,丝毫不管家里有没有银子,要你何用……”
云思麟:“……”
怎么又扯到他头上来了。
他只得起身抱住林氏,“夫人消消气,这回我剁了南越王的人头,收了南越国,平了启城之乱,还绝了太后党羽……皇上不是给了很多赏赐吗,全都放在初儿嫁妆里头,这样成不?”
林氏嗔道:“算你这个当爹的大方,不过也不能全给初儿了,芊芊肚子里的孩子快临盆了,给孩子也留一些。”
当父母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一碗水端平,一家人才能和和美美。
连着五六天过去了。
丁一元曾算卦说南方三天后会发生地动,如此大的灾害,会用狼烟传信,也就是说,在地动发生后,最多三天内,京城这边就会收到消息,然,并没有。
这天上朝,此事被人拎出来,单独做一个议程。
祁国师受审
“启禀皇上,江湖术士丁先生在金銮殿上算卦,断定三天内南方会发生地动,还表示,地动乃天谴。”一大臣走出来道,“如今这是第七天,若南方发生了地动,消息早该传回来了,也就会说,南方并未发生任何事。丁一元在金銮殿之上大放厥词,此人居心不良,请皇上将此人斩首,以儆效尤!”
“皇上,丁一元在民间招摇撞骗,诋毁大晋,诋毁朝廷,其罪当诛!”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听见这些大臣自发站出来,祁国师的唇角勾起了弧度。
等所有人都说完了,他才走出来,慢条斯理道:“丁先生虽然只是个江湖术士,但也算是门内之人,那就该用门内的法子来处置,用施了法的符纸捆绑,以火烧之,烧灭元神,才算是真正的诛杀了。”
平津侯都后悔死了,他觉得自己当时一定是脑袋被门夹了,没事干嘛要把丁先生拖进来。
丁先生能力有限,只能算一些小点的运势,国运这东西,丁先生不会实在是太正常了。
他连忙站出来说道:“皇上,书中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丁先生可能就是看错卦象了……”
“呵!”祁国师冷笑道,“旁的事可以有犯错的机会,但算卦绝不能错,若实在看不明卦象,可以说不知道,而非胡言乱语,鼓动人心,祸乱朝纲!请皇上定夺!”
皇帝坐在最高位上,淡声道:“带丁一元上殿!”
这几天,丁一元在紫薇宫可谓是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有宫女太监伺候着,连解手都有人帮忙……
要不是为了维持世外高人的形象,他一定会放浪形骸好好享受一番。
眼见着六七天过去了,说实话,他自己也有些着急。
南方真的会发生地动吗?
这种老天爷控制的事,云小姐那个什么空门,真的能算出来吗?
在他惴惴不安之时,被传上了金銮殿。
丁一元庆幸自己胡子长,能遮住大半张脸,也就挡住了情绪,看起来一副冷静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