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郭嬷嬷来的第一天,就要收走她的掌家之权,那她与别的嬷嬷还有什么区别?
她的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却见郭嬷嬷挥了挥手,她只能不甘心的退下了。
晚些时候,郭嬷嬷去主院见云初,让云初安排四个人给她。
云初身边除了四个大丫头之外,还有四个陪嫁婆子,个个都能独当一面,她让这四个婆子跟着郭嬷嬷好好学一学。
四个婆子知道,王妃能不能拿住王府的当家之权,就全看她们了,因此一个个学的格外认真。
尔嬷嬷彻底闲了下来。
不止是她,还有她一手提拔起来的大管事婆子,手中的权力也都被慢慢转移到了云初的四个陪嫁婆子手上。
“尔嬷嬷,这样下去可不行……”管事婆子哭丧着脸道,“我们这些人便也罢了,您可是王爷的乳母,让多少人看了笑话。”
尔嬷嬷面色很沉。
若是王妃直接拿走管家权,她有一百种法子让王妃有苦说不出,因为,她是王爷的乳母,是长辈。
可偏偏,王妃请来了郭嬷嬷,她纵有万般手段,也没办法施展出来,因为,郭嬷嬷比她年岁还要长。
可她知道,不能干等下去。
一旦那几个婆子彻底上手了,那再动作就来不及了。
郭嬷嬷处理内宅之事时,程总管则将王府外院所有的账目递到了云初的案前。
王府账目之繁多,让云初连着好几日没有睡好,梦中都在算账,看了五六日总算是将去年一整年的账目看完了,和程总管交上来的账没有任何出入。
“王妃。”秋桐匆匆走进花厅,低声道,“情报局的人刚传来消息,安靖王妃……也就是谢娉,死了。”
云初的手指猛地一顿。
她放下账本,抬起头:“怎么死了?”
“自太后入葬之后,谢娉就失踪了,安靖王是谋反而死,身上的污名没有洗净,一个安靖王妃又有谁会在意,并没有安排人去找。”秋桐仔细的道,“直到昨天夜里,一个太监去护陵河边办事,发现河面上浮着一具尸体,已经被鱼吃的差不多了……但从身上穿的衣服和头上的发饰能看出,是安靖王妃……”
云初有些恍惚。
谢娉就这么死了,可能吗?
虽然谢娉不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但却是一个为了能活下去,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人。
就这么简单死了,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云初托着自己的下巴,微微沉着眉。
忽然,她脑中有一条线闪过,缓声开口道:“从皇陵回京那天,东宫仪仗后面是不是多了一架马车?”
秋桐点头:“那马车上的是皇陵之中负责给老虎喂食的御兽宫婢,因救太子被咬断了一条胳膊,情报局查到,此女被太子带回东宫的第三天,就成了东宫的一名庶妃。”
云初抿着唇。
上辈子,谢娉也是进宫拜见云妃之时,没过几天,就被召进宫成了一名才人。
她很难不怀疑,谢娉就是太子带进东宫的御兽宫婢。
具体是不是,还得亲自去一趟东宫才能知道。
若事情真如她所想,就有些意思了。
云初处理完平西王府的账本后,陈德福前来汇报,大船一切准备就绪,即将远航,请云初前去看一看。
从去年初秋到现在,历经大半年的时间,耗资近十万两白银的大船终于落地了,当看到那巨大的船停在河口时,她心中升起难以言喻的豪迈。
她是想靠这艘船,让自己成为巨富。
她更想过,带着两个孩子坐上这艘船,走遍大江南北,看尽千山万水。
以前是只念着两个孩子,如今心上还多了一人,是孩子们的父亲,楚翊。
有朝一日,他们一家四口,若能游历大晋的大好山河,该是多美的一件事情。
云初提起裙摆,走上甲板,笑着和众人说话。
成为平西王妃之后,她名下的产业就不需要隐瞒了,也瞒不住,倒不如大大方方。
再一个,大晋朝最赚钱的产业是盐铁,太子掌控着私盐,二皇子涉足铸铁一业,与这二者比起来,出海赚点辛苦钱实在是不算什么。
刚走上甲板,站在最高处,云初一眼就看到了码头之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谢世安。
谢世安正在和四五个五大三粗的壮汉说话,那几个壮汉对谢世安很是尊敬。
云初扯了扯唇角。
看来,谢世安是在替恭熙王拉拢三教九流的人,企图组成另一股势力……
成不了大事
码头永远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
谢世安满脸笑容和四五个壮汉交谈着。
他正式成为恭熙王府幕僚之后,提出的第一个主意,就是拉拢这些底层人,以成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