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起了脸,以我这境况,不适合念书,应该安心静养才是。你看我的手和脚,才刚归位
危蓝的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殿下,您到底在说什么?
宜鸾呆了呆,她刚经历了生死,危蓝却好像并不在意啊。
艰难地转动眼珠子,四下打量一遍,发现不大对头,她分明死在了渤海,这殿里的摆设,怎么和砻城宫中一模一样?
排云呢?她问,排云在哪里?
危蓝愈发觉得古怪了,排云昨日替殿下爬假山,捡毽子,摔折了腿,正在值房修养呢,殿下忘了?
对对对,是有这事,但那是很久以前发生的了宜鸾脑子混沌,一时转不过弯来。
这时沙嬷嬷从外面进来,擦着两手兀自抱怨:这个排云,上辈子是驴托生的,上个药鬼哭神嚎,我的耳朵都快被她叫聋了。说完才留意到书桌前的人,咦了声道,殿下,您又趴在桌上睡觉!立秋啦,再这么下去要着凉啦,回头太医拿那么长的针扎您,可怎么办哟!
宜鸾目瞪口呆,沙嬷嬷和排云都是跟着去渤海国的,经历了那么多,居然像没事人一样,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她站起身,踉跄地拉住沙嬷嬷问:婚仪没办成,我的尸骨怎么处置?送回西陵了吗?
这下惊着了沙嬷嬷和危蓝,两个人面面相觑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殿下,您做噩梦了。
做噩梦了那么真实的噩梦,一点一滴她都清楚记得,怎么能是噩梦呢。
不对不对我不是奉命和亲去了吗,死在了渤海国。宜鸾百思不得其解,一会儿仰天一会儿顿地。难道老天爷待她不薄,又给她搭建出一个家,安抚她无所皈依的灵魂吗?
了不得!沙嬷嬷惊叫起来,了不得了,殿下中邪了!
沙嬷嬷的呼号,引来了殿里侍奉的其他人。
公主中邪可不是小事,立刻一双红漆筷子夹住了她的中指,来自北方的仉嬷嬷瞪眼恫吓:哪里来的孤魂野鬼胡乱放肆,还不快滚,看把你扔进热锅里,油炸了你!
鸡飞狗跳一通忙乱,宜鸾虽然想不明白,但熟悉的一切似乎都回来了,意外之余,终于平静下来。
众人看她安分了,这才散去。其实危蓝不相信鬼神之说,旁观了半晌,皱着眉道:我们西陵从来不与外邦联姻,殿下想逃课,也该找个好一点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