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也不是我的谁,不用你管!”混沌的脑中不明缘由地划过宫野明美担心而温柔的面孔,沙奈极为反感地瞪了眼脸色微妙的男人。
“……”
不关我的事吗?放任已向我发出求救信号的你死去……也不关我的事吗?宫野沙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我到底该怎么对待你……
密密麻麻的刺痛与似有似无的酸涩在此时再次化作了无法挣脱的黏稠蛛网,他不可自拔地陷入了对自我厌弃的无望爱恋。但是她,什么也不知道,他也会永远地隐瞒有悖于公安准则的渴望。
宫野沙奈……她不过是个一无所知的孩子,一个刚成年不久的小女孩。是的,我不该,也不会对她拥有一点好感。作为公安……作为卧底,她对于我来说,只是需要被保护的无辜存在。
我不爱她。我不会爱她。他在心底一遍遍对自己重复着虚假而又绝望的谎言,也终于彻底展露出狙击手苏格兰残忍冷淡的一面。
沉默着无视了表情疑惑的沙奈,他默不作声地走近了贝斯包的位置。轻轻打开的拉链,泛着机械冷光的来复木仓与陈旧的贝斯并不相融地依偎在了一起。苏格兰安静地凝视了会曾陪伴自己数十个寒冬的“老伙计”,突然发出了近似悲鸣的一声冷笑。
真讽刺,国中与高中时代我唯一的“友人”,竟然要用无比纯白干净的你来掩护如此肮脏卑鄙的狙杀行动。利用有了第一次,就会无止境地持续下去。我再也不是过去的诸伏景光了……再也无法洗净染满血的污秽双手。
重重的一声抽气过后,莫名提起警惕的沙奈看着苏格兰的神色有了新的变化。
因为这个男人居然从贝斯包里掏出了一个疑似装满木仓油的小瓶子,注意到沙奈不可置信的视线,越来越觉得她直率可爱的苏格兰忍不住笑出了声。只不过,由于男人此时是狙击手的危险气势与姿态,尽管他是发自内心的愉悦,却意外地为这张假面带来了令人头皮发麻的残忍意味。
沙奈的脸色毫不意外地沉了下去。
神经病。她在心中又一次确定了这个以酒名命名干部的组织就是个大型神经病收容所。
这种脑残游戏还有继续下去的价值吗?她对八字还没一撇的目标人物其实也没有太大的热情,唯一的依恋恐怕只有……
【没有关系的……等这次也平安地回来,姐姐就带你去东京最好的医院重新做一次全面的检查】
姐姐……宫野明美,沙奈忍不住眨了眨莫名泛酸的眼睛,翡色的瞳孔深处是连自己都不明白的深深眷恋。
而已被她定义为神经病的苏格兰再次不长眼地打断了她温情的回忆。他拔开了玻璃瓶的瓶塞,一双深邃的灰蓝色眼眸第一次专注而严密地盯着她,嗓音沙哑。
“你应该有配木仓的吧,拿出来。”
不过是给木仓支上机油,他这张仿佛想要干掉某个人的凶恶面孔又是想怎样啊!心里很是不爽的沙奈直接掏出了身上的所有配木仓朝着他的脸狠狠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