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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灌了铅的双腿沉如千斤,离跑过来的两个舅舅仅仅二十步距离,她却像走了几十年。

双腿发飘地站在那儿,被痛哭不止的容麒搂入怀里。

他人颤,呼喊的声音也颤得不像话:“小妹,小妹……我是哥哥,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精神逐渐抽离游离状态,堵住的耳膜也回归正常,许多道杂乱哭喊声一窝蜂地钻入耳里。

有人哭喊:“小妹,我…我是二哥,小妹二哥对不起你……”

有小姑娘抽噎:“姑姑,欢迎回家。”

也有陌生女士开心含泪:“终于回来了,老爷子泉下有知该开心坏了。”

但她听得最清楚的是一道苍老声音。

似乎想隐忍哭泣,却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无法忍耐积压几十年的多重情感。

便抬起双手,又是哭又笑地释放:“锦儿,我的锦儿!

贝琳无动于衷地换为容麟抱着。

妈妈……

脑海第一时间浮现一张饱含沧桑的脸。

肤色蜡黄蜡黄,靠近右边太阳穴的地方,有一块天生黑斑。

她们没钱,一直没有去掉,看在别人眼里有些吓人。

却有着旁人想象不到的温柔。

会慈爱地看她笑:“热烈恭喜琳琳八岁生日,妈妈今天给小公主买了一块小蛋糕,开不开心?”

会在冬天晚上抱着她取暖讲故事,会在屋子漏雨的时候,揶揄她们置身水帘洞。

从来没有发过脾气,把所有的爱与温柔都给了她,直至她十几岁那年因病离世。

贝琳失神地望着泪眼婆娑的老太太,视线从满头白发,挪到盛满愧疚、泪水、喜悦的脸上。

仔细看了一会,才最终确定猜疑:“你是我的亲生母亲。”

老太太用力点头:“对,锦儿我是妈妈……”

隐忍多时的眼泪在老太太话落,落了贝琳满脸。

“五岁那年我遇到一个阿姨,给我取名字,帮我找家人,可几个月一无所获,最后她成为我的妈妈,对我很好很好。”

她哭着问:“你也是妈妈,可,你把我抛弃了吗?”

这个问题在年少时想了无数次,可脑海空空如也的记忆,无从解答。

后来不去想了。

因为所有以为被抛弃的委屈、难过、痛苦情绪,悉数被养母的爱治愈。

当四十八岁这天与亲生妈妈重逢,以中年人心理问出少时执念,没有歇斯底里。

可语气多少回温上少时的难过情绪。

坐在轮椅上的老太太再说不出一句话,哭倒容秀珠怀里,连连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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