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序的离开来得猝不及防,和她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林知意本以为她和他的分别至少有个告别仪式在。
她会和他干杯,祝他未来灿烂辉煌。
而不是这样,天黑了,他不在,一声不吭地离开把家归还给她一个人。
室内完全暗下,平日里的温馨都被黑暗驱逐不见,心脏处传来丝丝酸涩,林知意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她检查完家里的每个角落,确认他没有留下一张纸条,她彻底死心。
其实不用找,周时序要留话的话肯定会把留言纸放在家里最显眼的地方。
林知意面带讽刺地扬起笑,给周时序买的衣服被她随意地丢到地上,她提起菜,去厨房。
洗菜、切菜和炒菜时可以完全放空大脑,林知意像个编了程序的机器人,机械性地在厨房做着晚餐。
用四十分钟把晚餐做好,林知意把盘子端到餐台上,差不多七点钟了,她看着满桌的饭菜,肚子不饿,她也没心情吃。
林知意知道自己其实没想象中洒脱,消化情绪也需要一个时间过渡期。她有他的各种联系方式,电话号码、微信号和qq都有,但林知意不可能去主动联系一个不告而别的坏人。
染上一身油烟,林知意收下阳台挂着专门晒出太阳味的睡衣,去浴室洗澡。
坏情绪让林知意的动作变得不灵敏,身体擦干,要穿的睡衣没抓紧,掉到地面湿了。她愣了一会,捡起塞洗衣机里,就围上浴巾到房间去。
林知意打开衣柜,找出在曾经的平时里穿的吊带睡裙,她解开浴巾穿上。
之前周时序在,林知意都是挑长袖长裤睡衣穿的,衣柜里还放着他的衣服,他似乎什么都没带走。
林知意越想越难过,她开始讨厌周时序了。
嘴角已经拉下,眼睛开始湿润,林知意有好久没哭了,她趴到床上,抱住达菲,想着一次性哭过瘾,把这段时间的坏情绪都赶走。
呜呜呜呜呜……
大坏蛋周时序,她不要再喜欢他了。
不知过了多久,呜咽到迷糊的林知意听见家门被开启和关合。
有人进来了。
她用的是进来,而不是回来。
……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前一后从茶室里走出。
温逸手插兜看着身旁酒色上脸的朋友,那些破当官的嘴里说着去喝茶,到了茶馆还是爱灌人酒。
“周时序,今晚去我那睡一晚?”温逸有好几个月没见周时序了,从一开始的不接电话,到后面肯接电话但人不知道在哪,没见到他的这段时间,他担心他很久了。
茶室落在山林里,周时序望了眼头顶布满星星的夜空,黑暗里,想象力开始依着思绪发挥。
“说话,醉了?”温逸朝他打了个响指。
“没,可以,开车吧。”周时序淡淡启声,一下回答完他所有问题。
温逸喝了一下午的茶,周时序则和那几个他爸给他认的干伯伯喝了两瓶酒。上世纪的人戒不掉在酒桌饭局谈事的习惯,即使你才华横溢,也要借几杯酒来讨他们欢心。
他爸一个新一线城市首富都得被这些有权有势的破官恶心,不是周时序护着他,他也得和这几位干伯伯喝上几杯高浓度的酒。
创业真难,人情世故好烦,温逸可想躺平……只是亲爹不许,还有他爱凑周时序的热闹,现在入股周时序的事业,苦几年,就他们铁哥们的关系,未来他绝对能不依靠他爸安心躺平。
温逸现在住的别墅也在郊区,从茶室到家大约半小时的路程。
给了周时序颗解酒药,他本想和周时序聊聊这几个月,看他那应付完人后疲惫的样子,温逸闭嘴认真地开车。
半小时后,温逸把车停到别墅的车库里,车熄火后,他出声提醒副座处闭目休息的周时序,“我家到了,下车吧。”
“我有东西忘拿了。”突然惊醒的周时序扭头盯着温逸,黑白分明的眼眸满是执念。
温逸紧张地问:“开去哪?”他第一次见周时序这样。
周时序说了一个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