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吱呀”一声,门开了,头髮半湿的薄时月探出个脑袋,雪肩瘦削。
南熙呆了一呆,顾不得去欣赏眼前的旖旎风景,火速扭头查看窗帘,确认拉得严严实实,松了口气。
“干嘛?”她没好气地问。
“水好像不够热,”薄时月蹙着眉,“你能不能过来看看?”
热水器确实时好时坏的,南熙没有丝毫怀疑,脱下羽绒服进去,伸手触碰,水温刚好,甚至还有点烫。
“挺热的啊,”南熙缩回手,忧心忡忡地问,“你不会被冻傻了吧?”
她神色凝重,薄时月已经感受不到热水的温度了,这么严重得去医院看看才行。
“是吗?我总觉得冷。”
薄时月盯着她看了一秒,上前一步,轻轻拥住。
南熙僵住,听她喟叹一声:“终于暖和了。”
鹤望兰
大雪突至,悄无声息地贴在玻璃窗上,偶有轻浅的簌簌声传来,无人在意。
气温骤降,室内的旖旎火热也浅了几分,直至与大雪一齐停滞。
沉郁的灰蓝色覆满天光,如帘幕低垂,几分光影透过缝隙钻进来,街上喧嚣声渐重,南熙睁开眼睛。
房间还昏暗着,她花了几秒钟适应,侧首望向沉沉入睡的女人。
薄时月面朝着她,右手放松地放在枕头上,一个人占了一大半,南熙差点从枕头上滑下去。
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她们共享,实在太挤,相拥在一起总会忍不住做点什么,昨天闹到很晚,谁都没睡好。
得买个枕头。
南熙撑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不烫,没生病。
穿好衣服出门之前看了眼时间,才六点。想了想,南熙拉开抽屉,挑了一瓶香熏,划开火柴点上。
冷冽的雪松气味袭来,窗外的雪一股脑地覆了过来,化进暖腻的檀香里,悄无声息地扩散,床上的人睡得更沉。
毕业旅行的时候,民宿老板是个香熏爱好者,经常送她们香熏,南熙不爱闻这个,她连香水都不喷,不过某些时刻可以让气氛更美妙,所以晚上经常燃着。
后来她发现每次点上香熏,薄时月都会睡得久一些。
不知道十年后的今天还有没有用。
后调的香草气息渐渐浓郁,南熙轻轻关上门下楼。
刚下过雪的冬日清晨,空气格外清新,南熙吸吸鼻子,漫天的雪白,隻觉得冷。
隔壁麵包店半开门,方净秋已经在做准备工作了,南熙溜进后厨,笑盈盈地和她打招呼。
“熙姐,今天这么早。”方净秋意外地看着她。
“睡不着了,索性起床。”南熙捏起一个刚出炉的蛋挞,烫的两手换着拿也没舍得放下。
小心地咬了一口焦香酥脆的蛋挞,她口齿不清地问:“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怎么没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