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里西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王浩很淡然的走到了台上,途还朝其他人挥了挥手,就像是个明星人物一样。
随后他站在了帕里西做报告的白板前,从最开始的理论给众人做了一个简单的梳理——
“最开始是以基础的理论做出定义。”
“之后的部分,是找了一部分半拓扑理论的基础数学构造来……”
“最后……”
大概用了五分钟的时间,王浩把整个研究过程梳理了一遍,台下的学者们也跟着思考理解了一遍。
然后王浩走到了边侧,把位置重新让给了帕里西,说道,“帕里西先生,三个问题。”
他用手比了个三的数字,随后道,“首先你最开始部分的定义,可以理解为是在现有理论基础上的构想,对不对?”
帕里西思考着点了点头,“没错。”
王浩继续道,“另外,你在中间部分给出的,替代湮灭理论最重要的逻辑是,超低温下离子晶格会自发的旋转,我这样理解没有问题吧?”
“……当然。”
帕里西忽然感觉不对劲了。
王浩笑道,“所以你的研究,是建立在这两条的基础上的,一是现有理论基础上的构想,第二就是粒子晶格会自发的旋转,后者是否存在很难说。”
“如果低温下,离子晶格会自发的旋转,到目前为止,所做的研究也许早就测定出来了?”
帕里西马上反驳道,“但也许还没有测定出来,谁也不知道粒子晶格自发旋转,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性态。”
“好吧。假设,你是对的。”
王浩没有再继续争辩,他用力抿了下嘴,继续道,“即便以上的两条全部都成立,你的定义是对的,粒子晶格也会自发的旋转,但你的结论似乎和凝态物理主方向完全无关,因为你最终论证的还是原子排序,而不是电子。”
他说完很淡定的回到了座位。
“——?”
帕里西一时间没明白过来。
会场则陷入了短暂的安静,随后马上慢慢的热烈起来。
有些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所在。
不管帕里西的理论是否正确,但他的研究是朝着半拓扑理论靠拢,结论最终论证的是原子排序,而不是凝态物理主方向的电子波。
换句话说……
哪怕他的研究是正确的,对于常规凝态物理的研究,也不存在任何的意义。
这还有什么用!?
上一次保罗菲尔-琼斯质疑王浩的研究,是用弦理论替代湮灭理论的作用,几乎得不到其他领域学者的支持,因为他们研究领域的不是弦理论。
现在也一样。
帕里西确实是以凝态物理理论为基础做出的研究,但最终是朝着论证原子的方向偏转,和凝态物理理论几乎没有任何关系。
那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支持帕里西呢?
“王浩没有否定泰勒斯的研究,但是他的新研究和常规凝态物理也没有任何关系。”
“正确,不正确,又有什么用?”
“反正和我们没关系。”
“这个研究可以说毫无价值!泰勒斯不知道是做了什么,他难道是想去研究湮灭理论?”
“……”
帕里西也意识到了问题。
他重新回头看着自己的研究,心里都不由得苦笑起来,他是希望以一种凝态物理理论,替代湮灭理论的作用。
理论是肯定是无法证明的,但他认为肯定会获得凝态物理学家们的支持。
现在好了。
他的理论最终的结果,还是脱离了常规凝态物理。
没了支持,还能剩下什么?
……
当天的会议结束以后,好多人还在讨论着帕里西的报告,但讨论的重点都是王浩。
很多人已经明白过来。
在帕里西做了报告以后,他们只是了解了过程,根本找不出报告中有什么问题,或者说也根本没有问题。
因为,只是定义、理论。
王浩则是三言两语就找到了问题,还支持‘挖了’帕里西获得支持的根基。
他们都为王浩的数学水平感到震惊,同时也惊讶于王浩对于常规凝态物理理论的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