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七品,在京城之外就是一县之主,破家县令。
等等,从十品难道就是……
“郑队!”韩安博的声音在人群里响起。
李清闲心猛地一跳,冲过去大声喊道:“夜卫办事,让开!让开!”
人群向两侧分开,于平和郑辉躺在地上,韩安博正在捏郑辉的鼻下人中,旁边还躺着一个陌生人。
殷红的鲜血在地面绽放,凝固。
郑辉双目紧闭,一动不动。原本黝黑的脸覆盖淡淡的白霜,嘴角残留些许血迹。
身边滚落一团银票。
李清闲跑过去蹲在郑辉身边,问:“韩队,郑队怎么样了?”
韩安博黑着脸,道:“我冲进来的时候,他们两个已经倒地。不过鼻息还在,看样子没有生命之危。”
“我们带回夜卫救人还是怎么办?”李清闲问。
韩安博摇头道:“不能乱动。求援哨声已经发出,我也听到其他地方的回应,必然会有入品夜卫前来,他们出手更稳妥。”
“我去请大夫!”李清闲道。
韩安博一扫人群,望向身穿藏蓝衣袍之人,道:“程大夫,麻烦你了,出了事,我们夜卫担着!”
程大夫叹了口气,扫了一眼丰祥号门口的人,道:“我拿针灸,马上回来。”
李清闲起身,环视周围黑压压的人群,双手一抱拳,道:“各位万平街的朋友,谁知道发生了什么,劳烦相告,夜卫必有重谢。”
在场的人同情地看了一眼李清闲,不约而同望向丰祥号绸缎庄门口的掌柜和两个黑衣护卫,沉默不语。
“你们知道前因后果?”李清闲右手握住刀柄,做拔刀状,望着丰祥号门口的三个人。
那掌柜一身团花墨绿员外袍,头顶黑色方帽,露出和蔼的笑容,道:“小兄弟,你误会了,这件事跟我们关系不大。那刘明昊说他父亲的遗物留在店里,来讨要。可我们东家既已接手丰祥号,丰祥号的一应物品皆属于东家。郑队正不问青红皂白,就让我们拿出遗物,结果东家的朋友看不过眼,就出手伤了人。我们只是帮东家经营的良民,哪敢跟夜卫动手,还望夜卫小兄弟明鉴。”
李清闲还要问下去,韩安博道:“你去看看于平,我盯着队长。队长目前没有大碍,先不要生事。”说着使了一个眼色。
李清闲点点头,默默走向于平,蹲下查看。
于平呼吸平稳,只是腹部的衣服破碎,看样子是被人一掌打晕,嘴角连血都没有。
李清闲仔细观察于平衣服破碎的地方,心中冒出不详的预感,猛地向郑辉看去。
郑辉的腹部位置的衣服,同样被真元撕裂。
那条锃亮的牛皮革带断掉,革带正中的马头铁銙崩碎,散落各处。
“韩队,他们两个人的丹田……”李清闲试探着问。
韩安博眼圈一红,低下头,一言不发。
李清闲愣住,脸上闪过一抹怒色。
腹部脐下三寸为下丹田,武修真元所在。
废了两人丹田,等于断了两人前程。
李清闲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没事的,等郑队醒来,养好丹田,晋升九品,我砸锅卖铁,也要请他喝花海大酿!”
韩安博一言不发。
“于平肉多,一定能护住丹田。”李清闲低声道。
韩安博低着头。
花海楼的酒香,在万平街上飘荡。
人群久久不散。
冠带
不一会儿,程大夫回来,为郑辉和于平诊脉。
“怎么样?”李清闲问。
程大夫捻着胡须,道:“两人没有性命之忧,养几日就能行动自如,对方没有下死手。”
“下丹田呢?”李清闲问。
程大夫看了李清闲一眼,道:“老夫未入品,不敢妄言,还是要等夜卫来人定断。”
李清闲点点头,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甲七和丙四两支队伍抵达,两个队伍的十品队长接连检查昏迷不醒的两人,沉默不语。
最终一个队正道:“先送回衙门吧。”
“那丰祥号……”李清闲道。
韩安博用力抓着李清闲的肩膀,直视双眼。
“先让队长和于平回去。”韩安博的声音缓慢而坚定。
“好。”李清闲转头望向丰祥号大门口的三个人,望着那个面带微笑的掌柜,望向丰祥号的牌匾,以及牌匾右下角小小的红色月季花,仿佛要牢牢刻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