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牵扯极深,我让周恨去,已是极限。放心吧,幼妃自有分寸。幼妃,你可不要冲动,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周春风满面严肃。
“幼妃知道了。”姜幼妃低眉顺眼,声音轻柔。
“知道就好。”周春风点头微笑。
李清闲忍不住道:“她说什么你都信,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周叔,你看人的眼光不行啊。”
相同的冷意再度袭来。
李清闲话锋一转道:“说正事,我什么时候去青霄观?今晚还是明天?”
周春风道:“幼妃,你别跟这小无赖一般见识,他嘴没个把门的。正事要紧。”
姜幼妃抬眼看了一眼李清闲,脸上风轻云淡,道:“为了避免魔门发现,委屈你一下。”
姜幼妃说着,抬起右手,一顶大红纸轿子落在她纤纤玉手上,轿子顶上白花攒聚,八个围红腰带的白纸片人扛着轿子。
纸片人人双眼通红,咧开的嘴鲜红欲滴。
“傀修法器?”李清闲问。
姜幼妃点点头,右手一抛,白花红轿子落地,迎风涨大,与真轿子一模一样。
那八个纸片人化作八个披麻戴孝的壮汉,双眼红光跃动。
“有吉利点的法器吗?我还是没娶妻的纯情小男人,坐死人轿子,不吉利啊。”李清闲道。
周恨和周春风相视一眼,相似的无奈。
月下仙子
“有,魔门的血囚车。”姜幼妃嘴角微弯,似笑非笑。
“别的呢,有道门的没?”李清闲问。
“我会袖纳乾坤,你要是不怕在袖子里翻滚呕吐。”姜幼妃道。
李清闲瞥了一眼姜幼妃的宽袖,手臂白白嫩嫩。
“算了,我还是坐轿子吧。周叔,我要是出事,记得把我跟爹娘葬在一起啊!”
“放心,我亲自给你挖墓坑。”
“周叔永远人帅嘴甜!”李清闲没好气道。
“有召即从,急急如律令!”姜幼妃伸手一招,白花红轿急速缩小,最后缩成巴掌大,收入袖中。
周春风望着瘦瘦小小的姜幼妃,叹了口气,道:“万万小心。”
姜幼妃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转身向外走。
“周恨,麻烦你了。”周春风道。
周恨向周春风一抱拳,转身跟在姜幼妃身后。
姜幼妃走出门外,手在脸前一抹,白纱附面,只露双眼。
走出夜卫衙门,姜幼妃右脚小白鞋轻点地面,身体宛如优美的白天鹅,斜斜跃向屋顶。
踏一下屋顶,姜幼妃轻飘飘飞出,飘飞数百米后,再点屋顶,向南城门飞去。
万家灯火与连绵起伏的屋瓦之上,皎洁明月与夜幕之下,姜幼妃白衣飘飘,如仙子凌波。
周恨跟在不远处,时不时扫视神都。
好事者攀墙爬屋,惊呼月下仙子降临京城。
偶有夜半飞客,几个起落后便停下,遥遥望向仿若御风而行的月下仙子。
有孟浪高手大声喊:“哪位仙子驾临神都?”
周恨大声道:“夜卫司办事,无关人等退避。”
房顶瞬间清净。
两人出了南城门,施展轻功,一路疾行二十余里,抵达玉渊山,登上树林掩映的青霄观。
两人从侧门进入,穿过前门正殿广场、二进的众神院、三进的杂事院、四进的修炼场,进入最里面的后宅。
墙壁、树木与道路将后宅隔开多个小院子,两人走了一阵,进入一座小院,豁然开朗。
一面灰黑石壁立于前方,丈许宽的亮白瀑布垂下,落在幽黑圆潭中,哗哗作响。
圆潭边立着红漆小凉亭,上有牌匾,写着“落玉亭”。
旁边一栋二层小楼耸立,红楼青瓦,灯笼高挂。
门口两个身着藏蓝道袍的女冠快步赶来。
“圣女回来了。”一个十五六的少女,一个三四十岁的道姑,满面堆笑。
周恨停在小院门口。
“芳姐,小雅,这位是周恨周将军。”姜幼妃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