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好诗啊……”
姜幼妃望向远处,细细品味此诗。
最后,她反复望向“孤”“独”“寒”三个字。
这三个字,才是全诗的题眼。
“他在启远城,也不容易。”
过了好一会儿,姜幼妃才一页一页翻看其他纸张。
大多数是空的,还有一些李清闲的修习心得,突然,她停下手中动作,静静望着一张诗页。
泛黄的纸页上,只有半阙诗,两句话。
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姜幼妃望着,许久不动。
过了好一阵,姜幼妃将诗页放到眼前,仔细查看,又将小鼻子凑上前,轻轻吸了吸。
墨香仍浓。
启远城,李清闲什么事也没做,静静等着。
过了好一阵,姜幼妃也没回信,没说用飞剑符送回,便继续做自己的事。
神弓派旧宅。
刘义天吃力地用受伤的右手卡着木勺,一点一点将肉粥送往自己嘴里。
吃到八成饱,刘义天抬头向外望,道:“以后,怕是很少在这里吃饭了。”
徐芳与王守德轻轻点头。
一张大桌子,只三个人。
刘义天道:“从现在开始,神弓派与以前大不相同,我们要跟着李客卿走,无论他叫李惊秋,还是李清闲。”
徐芳沉默。
王守德用力点头道:“师父您放心,李客卿上对门派有大恩,中对您有大恩,下对我全家有大恩,而且是他们父子两人。我一定不会辜负您与李客卿。”
刘义天点点头,心中有些复杂,可想了想,心中释然,微微一笑。
“做得对。”刘义天道。
就在这时,守门的弟子进来,向徐芳递出一个信封。
“来人说是重要的信,请您亲自开启。”那弟子说完,转身离去。
徐芳看到信上的字,呆坐直视,一动不动。
刘义天余光扫过,似是想起什么,眉头紧皱。
过了一会儿,徐芳撕开信封,抽出信纸,读了一遍。
又读了一遍。
读完第三遍,徐芳面色微白,好似虚脱,道:“老七,你给师姐拿一支蜡烛。”
王守德正嚼着红烧肉,疑惑地看了徐芳一眼,又夹了一筷子肉塞到嘴里,一边咀嚼,一边去里屋拿了一只蜡烛。
“帮师姐点上。”
王守德找火折子点上,徐芳夹起那封信,放在蜡烛的火苗上,徐徐烧毁。
她呆呆地望着火苗。
直到蜡烛燃尽,徐芳缓缓取下颈上的劣质玉貔貅,右手捏住。
八品真元吞吐,玉石化为碎粉,只留一块坚硬的小石头。
徐芳随手将石头扔在地上,继续呆坐。
“怎么了?”刘义天问。
“他花大价钱请人传书,说只要我能化解翁家与李清闲的仇恨,便收我当妾。”徐芳说着,脸上浮现怪异的笑意。
“畜生。”刘义天张口便骂。
王守德长长一叹,四师姐等了他那么久,可他即便妻子逝世,也依旧想攀附权贵,不给徐芳一个名分。不仅如此,还想继续利用芳姐。
“四师姐,你怎么办?”王守德问。
“我与他再无瓜葛。他若纠缠,还请掌门替我做主。”
“做得好。”刘义天点头称赞。
徐芳继续道:“从今往后,我长留神弓派,这里,便是我的家。”
刘义天道:“你自己的路,你自己走。”
刘义天说着,望向窗外,心中暗叹,这个李清闲,好手段啊。
身为一派之主,即便很多事一时看不清,但也能慢慢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