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诧异地盯着内阁文书,疑惑不解。
李清闲的确只是六品官和一县县令,按理说,这个品级官员的调动,都不会有圣旨或手诏,下达吏部与内阁的文书即可。
但李清闲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夜卫从三品的副指挥使和启远侯,正经的三品身份,腰佩金鱼袋,袋悬龟钮印,实打实的金龟婿。
这个等级的官员不给圣旨,怎么看都很蹊跷。
李清闲道:“都已经准备好。”
“不错,不错。你借我的东西……”张富贵走过来抬起手,正要拍向李清闲的肩膀,余光扫过李清闲身后,突然眯起眼,收敛力道,轻轻拍了拍李清闲的上臂道,“你我两年未见,等回神都,我召集同僚,一起吃个饭,喝个酒。”
说完,张富贵不理会李清闲,突然一闪身,冲到周恨面前,也不用真气,对着周恨的面门,握拳就是一记直锤。
周恨竟然不躲不闪,同样不用真气,以指为剑,戳向张富贵右眼。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两人不用真气,纯粹以身体近身搏击,一声不吭,拳拳到肉。
只一会儿,两人便鼻青脸肿,仍然闭着嘴,空手无真气肉搏。
突然,两人的右手同时怼在对方的右眼眶上,张富贵闷哼一声,后撤,顶着个大黑眼圈,眯着眼道:“你不对劲。”
周恨一言不发。
张富贵狐疑地仔细打量周恨,半晌后才道:“恭喜晋升三品。”
周恨点点头。
张富贵望向李清闲,道:“东西不用还了,安排我一个月后进天神掷山园。”
“好。”李清闲道。
张富贵又疑惑地看了一眼周恨,转身向外走,一边走一边捂着右眼,低声骂道:“妈的,几年没见,这孙子的武技怎么不逊于我,隐隐大家风范。老子过一阵得好好修炼……”
李清闲又慢慢悠悠道:“你还欠十七个人情。”
于平馋哭了
张富贵身体一滞,继续捂着眼走,道:“十七个就十七个,老子堂堂夜卫左指挥使,还赖你人情不成?”
李清闲转身,扫视众人,向众人一拱手。
“清闲即将赴任,一切过往,皆为序章,若有机会,他日再聚。”
李清闲说完,洒脱地转身离开。
周恨与于平跟上。
于平一边走,一边托了托身后巨大的包袱,里面装着启远城的各种美食土特产。
望着李清闲的背影,众人各有所思。
待李清闲踏出门槛,宋白歌突然道:“昨天父亲让我问的问题,你没回答我,你可知,赵首辅为何让你来启远城?”
李清闲站在门槛外的台阶上,久久没有迈步,脑海中回忆来启远城的一幕幕。
藏身神弓派,慢慢发展。
解决神剑门,称霸一地。
斩杀文县令,赋诗江雪。
引来六天神,掷山灭妖。
潜入狼头山,得大传承。
发展启远城,泽被一方。
建立神弓派与启远军,羽翼初成。
启远县新城已立,第二新城在建。
启远之名,声传天下。
过去一幕幕,在李清闲脑海中闪过。
“摘取旧印章,盖下新落款。”
李清闲说完,大步离开。
宋白歌愣在原地,似有所动,静静望着木鹰起飞,消失在视线尽头。
木鹰之上,张富贵抢过于平的包袱,撕开大口子,里面的土特产稀里哗啦向下流淌。
张富贵右手一托,所有的东西流到几人之间的方桌上,摆了满满一桌,颇有掌卫使怂王饭后四分之一份小甜点的架势。
面部消肿的张富贵斜斜向后一躺,两脚交叠搭在桌子上,他的随从立刻用托盘盛放一些食物送到他面前。
看着张富贵撕开大枣挑出枣核,于平眼角轻动,默默伸手抓过一把花生,快速吃起来。
“谁能想到,短短两年,你的官位都比上我了。清闲啊,你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张富贵一边吃东西,一边拿眼瞟李清闲。
李清闲微笑道:“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多亏皇上圣明、赵首辅指点、众同僚一心,我只是大势中的一条意外的小鱼。”
张富贵翻白眼道:“老子最讨厌你们这种不要脸的。对了,前一阵我去西诏狱走了一趟,那个叫叶寒的在被放出来前,一口咬定是你夺了宝藏,偷走金印,可什么证据都没有,说他的记忆被你抹除,此事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