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闲话音刚落,周恨手中刀光一闪,切掉福先生一只耳朵。
福先生惨叫痛呼:“真的,是真的……”
“一只眼睛。”
周恨两指插进福先生左眼,猛地揪出,扔在地上,一脚踩爆。
噗。
“啊……我说,我说……快帮我止痛,啊……”福先生连连惨叫,额头汗水如流。
周恨点穴止疼。
“说吧。”
“我怀疑,镇长知道解诡之法,但他同时不想解诡。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应该跟上山区的人参果树和古井有关。”
解诡之法
“知道解诡之法,却不想解。是做不到,还是不想做?”李清闲问。
“我怀疑都有。很可能本来解诡就很难,而且他与其出去当普通长老,不如在此地当镇长。”福先生道。
“我想找到解诡之法,你帮我想一条路。想到了,你生,想不到,你生不如死。”李清闲道。
福先生苦着脸道:“我真做不到啊。”
“除了镇长,有没有其他人知晓解诡之法?”李清闲问。
“薛家!薛家一定知晓!还有最早入镇的几个大势力,很可能也知道。您只要给出足够的价码,他们很可能愿意告诉您。还有一些势力,与镇长貌合神离。比如守河军势力,还有南方诸国势力。对了,最近东鼎国遭到魔门暗算,不知怎么就中了诡,突然多出一大批人。”
“这里还有薛家?”
“薛家无处不在。镇长之所以能当镇长,就是因为薛家支持。”
李清闲道:“为什么不想解诡?”
“这我就不知道了,或许是不想,或许是正在慢慢解诡。”
李清闲摇头道:“不可能,他们绝对没在解诡。不然,不会将这里弄得一团糟,民怨沸腾。稍微有头脑的人都很清楚,要解诡,一定要团结更多人,我历经的诡地,都是如此。一旦内部出现问题,绝无可能解诡。”
“或许镇长大人是为了解诡,暂时顾不上镇民。”
李清闲沉默片刻,缓缓道:“这件事情,我也考虑过,而且考虑很久。我过去也这么想,周叔的死,是不是一场意外?是不是因为衮衮诸公们为了更重要的事,而忽视了一位正四品官员的死活?但我不断思考,发现一个很残酷的事实,那就是,他们并不在乎一个正四品官员的死活。连正四品官员的死活都不在意,他们会在意普通百姓的死活?那么,问题随之而来,他们连百姓的死活都不在乎,那他们所做的一切,真的是为了国家、人族吗?我回顾历史,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所有进步的力量,要么不会伤害他人,是积极进步的,比如造纸术,比如印刷术……”
李清闲停了停,用更低沉语气道:“要么是,牺牲自己来带来进步,比如那些在与妖族战斗中牺牲的烈士。但历史上,没有任何,记住,是没有任何一次的进步,源自于牺牲别人。每一次牺牲别人的事件,在短时间内看似进步,但如果从历史的角度回望,就会发现,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而且会引发连锁灾难,从无例外。历代历朝对百姓的一切压榨,最后都转化为王朝尸体上的刀口。从来没有为了伟大目标而牺牲百姓,永远只有为了自己利益牺牲别人,最终导致国家崩溃。”
福先生回忆历朝历代,愣了一下,低下头,找不出反驳的例子。
李清闲道:“所以,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利益让镇长以及支持他的人,放弃解诡,维持诡镇。告诉我,诡镇对镇长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福先生皱着眉,缓缓道:“如果您说的属实。那能让人冒着生死的好处,并不多。比如,掌权一方,迷恋权位,但我觉得镇长不止于此,而且您也否定了。除此之外,就是为了青史留名,别说一镇,就算山河沉沦他们都不在乎,但很显然不可能。再之外,那只有两种了,要么虚无缥缈的长生,要么晋升超品。但,怎么想都不可能。”
许长仁突然道:“福先生,您难道没有听过南福镇的传说?”
“什么传说?”福先生问。
“传说,南福镇的大贵人,在解诡前只是中品,但解诡时竟然爆发出超品实力。换言之,福镇里,的的确确藏着让人晋升的大秘密。所想来想去,要么是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要么就是,人参果。”许长仁道。
福先生呆了一下,瞳孔猛地扩张。
“说。”李清闲道。
福先生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我只是镇长的一条狗。但,这个猜测有一定可能。毕竟,镇长太看重人参果树了。我为镇长做牛做马那么多年,镇长都不愿意送我人参果,最后发现还是我用着顺手,才不得不同意我用德换取人参果。呵呵……”
“人参果到底是什么?”李清闲问。
福先生道:“上山区中心的一棵果树,下面有一方古井滋养,果树能结一个三寸大小的洁白果子,状如婴孩,所以叫人参果。这个人参果除了能解除中福,也的确有轻微增强身体的力量,但除此之外,也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许长仁缓缓道:“每个人升仙后,都会化作光芒,飞入古井,之后,便会诞生人参果。这就是为什么下区的人叫人参果树为升仙树。”
福先生道:“前面没错,但人参果到底因何结果,至今不明,毕竟我们都没见过开花结果的过程,大概只有镇长和贵人们知道。”
李清闲道:“很好,你说了该说的,我留你一条命。以后,我们还有机会合作,下一次的酬劳,远超你的想象。”
福先生自嘲一笑,道:“您是个言而有信的,不过,我说句实话,在福镇,没有人能违背镇长的意志,即便你是夜卫司正有上品护卫也一样。我真诚劝你一句,投降吧,投降,你还有活路,不投降,必死无疑。”
“镇长的人在路上了?”李清闲问。
“是的。”福先生道。
“还有最后一件事,你听没听说过一个叫沈小衣的人?她很可能来到福镇。”李清闲道。
福先生摇头道:“没听说过。但福镇分为东南西北,很可能在其他福镇。”
“怎么去其他福镇?”
“不清楚,但镇长和贵人们肯定知道,他们偶尔与其他福镇的人交手,或者交易,具体我也不清楚。”
“我们回头见。”
李清闲转身离开,走出院子门口,右手一抬,一座半透明的高山浮现在手中。
山上云雾缭绕,隐隐可见云雾之中,好似隐藏无尽山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