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队员们就对着这些新吏员评头论足。
“衙门的新主簿是北薛家的,看着寻常,但千万不能得罪。南北薛家削南北,不是闹着玩的……”
“那新的门房也不简单,是镇长一个小妾的父亲,脾气不错,但能不得罪就不得罪。”
“巡街队的新队长,叫艾宗武,镇长的小舅子,仗着他姐姐最近得镇长宠爱,横冲直撞,您多担待一些。他凭着吃人参果入十品……”
众人正聊着,楼梯上正下楼的几人停下,相互看了看,轻哼一声。
等了一阵,四个人才下楼。
迎福队的与巡街队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双方闲谈几句便分开。
四个巡街队的人一边向衙门走去,一边交谈,进了巡街队的营房,还在闲聊。
“迎福队的人,最近挺嚣张啊,连咱们队长都敢编排。”
“呵,谁叫咱队长只是十品,他们的队长是七品。啧啧,这是强龙要压地头蛇。”
“对方再怎么说也是楚王的人,瞧不起咱们这些镇长的泥腿子很正常。”
“是,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咱们镇长也得礼让三分。”
“现在抓魔子要紧,咱们就不跟艾队长说这事了,省着给他添堵。”
俏小妾吹枕边风
“是,队长对咱们可不错,咱们不能给队长添麻烦。不过,楚王的人太强势了,这才刚到几天,就进入福队,据说抓了好些人。他们应该记住,他们是迎福队,不是巡街队。他们要是能随便抓人,要我们巡街队做什么?”
“算了算了,谁叫人是七品呢,打不过。”
众人嚷嚷着,墙外一个身穿旧十品官服的青年眯着眼,许久之后,直奔上山区。
夜里,上山区镇长府邸,后院内宅。
床幔合拢,鼓乐乱震,被翻红浪,气喘吁吁。
许久之后,大红床幔里面传来一个娇腻的女子声音,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闲聊起来。
聊着聊着,女子话锋一转,道:“老爷啊,我最近听别人说,楚王说,这福镇,也是大齐的福镇,他是大齐的楚王,也是福镇的楚王。”
“嗯……”那男人只是轻轻答应。
“老爷啊,妾身一颗心全在老爷身上,所以有些事,就留了心。今日我与薛家的十六房婆娘聊了几句,才知道楚王和薛家的走动很勤,他手下又有命术师,又有上品,还有什么武修天才,据说拉拢了不少人。有人猜,用不了几天,楚王就是仅次于您与南北薛家的第三大势力,万一他再接手夜卫和守河军,说不定能反客为主。”
“嗯……”
“守河军是一群莽汉,不足为虑,那夜卫,也都是武夫,领头的只是靠着有名的爹,跟您万万不能比。只有这楚王,都说看上去温文尔雅,谦谦君子,关键身份地位高,咱们,可不能轻信了他,不能再吃当年的亏了……”
“睡吧。”
“是,老爷。”
李清闲端坐房间,闭目养神,突然,睁开眼睛,望向上山区。
那一边,多重势局云混杂。
其中代表镇长的势局云本就与代表楚王的势局云之间隔开裂痕,现在,又稍稍远了一点。
李清闲笑了笑,口中念念有词,对准酒楼方向一指。
命府本在源源不断吸收楚王的气运,而后,分出一部分,落在伪楚王身上。
随后,指向监牢。
逆解蛇钉。
外界乱七八糟的气运翻腾,少许进入监牢之中。
鼠力士簇拥着伪楚王冲入监牢,楚王气运将监牢内的其他气运尽数压下,包括代表镇长势力的势局气运。
第二日一大早,韩安博带人找到巡街队,送上一笔银钱,说不求放人,只求换到好的牢房。
巡街队的人查了一下,发现是迎福队的人送进来的,稍稍商量一下,便带人进入监牢,把被抓的三个夜卫送到另外的牢房。
迎福三队的人得知,急忙报告给队长谈明诚。
谈明诚沉思片刻,道:“我们只抓人,其他的由他去。”
“可是,怕是有人说闲话。”
“都是为衙门、为镇长做事,不怕说闲话。另外,咱们迎福队既然主要负责宣传和迎接新镇民,那就多挑一些有实力的新镇民填充队伍,不能将有实力的放走了,听到没?”
“明白了,明白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去吧。等两天,再抓几个夜卫的人。”
“是。”
从高空看去,三重大势局那条无形的河流,正在慢慢分化出更多的支流,连接更多人。
那河流慢慢流淌,不疾不徐。
鼠力士们的身上,慢慢沾染不同人的气运,慢慢长大,牙齿越来越利,双眼越来越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