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小声嘀咕:“我怎么觉得,李清闲更像是真第一?”
又有人小声道:“估计是段天机一开始的调子起高了,势局没第一可以理解,连大派独占的星相也没第一,让人觉得,他好像也不是那么遥不可及。”
“玉杯公子还是厉害,第一次是和他师兄联手,在天玄派遗址外的开山盟会猛龙过江,力压段天机,夺走天玄山主峰。二次在大兽桥,凭借八十八楼山河,夺走段天机一半的顺摘玉藻。这一次,第一试堪称完胜,第二试虽败犹荣,剥掉段天机周身的光芒。厉害。”
“嘘,别让天命宗的人听到,他们还有两位长老外加超品法器,说不准那龙船会张口轰杀我们。”有人不客气嘲讽。
不服气天命宗的大有人在。
“等等,听说天命宗对立道山冠志在必得。现在两人各为一试之首,那第三试的命湖……”
现场突然静下来。
“有意思了,开考前谁能想到,两人竟然在前两试打了个平手。”
“关键命湖主要考验势局能力,李清闲的势局又稳压段天机一头。”
“那就更有意思了……”
“赵师姐,我等淘汰的三百人,虽然没资格参与第三试,可否网开一面,让我等自费在这里吃住,跟随前一百的师兄师姐学习?我们绝对不是探究隐私,也绝对没有看戏的意思。”
众人纷纷笑着摇头。
赵青川却点点头,道:“此事我等不能决定,不过既然诸位已经过了第二试,又一心向学,那就请长老定夺。”
赵青川当众取出传讯飞盘。
众人眼中充满期盼,但还有一些人暗暗望向天命宗的方向。
天命宗的弟子面色阴沉。
那被淘汰的三百人,明明就是来看戏的。
若李清闲输了,实属正常。
可段天机若输了,那就是一场大戏,而且很可能大戏连台。
一旦段天机失去首席地位,玄天龙船敢不敢攻击天势宗内的李清闲?
天势宗保不保新的外门首席?
可偏偏赵青川说请示长老,那天势宗的态度就耐人寻味……
众人正在猜测,赵青川点头道:“淘汰的弟子潜心向学,留在天势宗,确有先例。更何况,天势宗广招外门弟子,并非只是考试,实乃教学,且经常在山门外传道,发展命术人才。因此,长老们一致决定,可。”
除了极少数人因为能长留天势宗而高兴,大多数人都面露古怪的神色,望向天命宗弟子。
天势宗的态度,似乎太明显了。
莫非天命宗派出玄天龙船,引发天势宗不满?
天命宗乃第一命宗,天势宗几乎称得上第二,莫非双方……
众人纷纷猜测,反倒忽视了李清闲与段天机两人。
李清闲无奈地望着赵青川,赵青川美目似是自然一眨,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
李清闲轻轻摇头,自己刚决定躲着点天命宗,现在又被天命宗盯上。
一些未上榜的命术师结束考试,心神放松,聊起天来不再拘谨。
于是,一些针对天命宗的冷嘲热讽开始蔓延。
天命宗弟子黑着脸,知道这时候不能反驳。
段天机却朗声道:“诸位,请不要忘记我们来天势宗的目的,不是为了争夺什么,不是为了门派,不是为了别人,而是为了学习势局,学习命术,不可偏离。至于我与李清闲师弟之间、门派之间具体如何,与此何干?外门首席也好,立道山冠也罢,在我漫长的人生中,只是一段小小的回忆而已,成败又能如何?并不能彻底改变我的命数。我想,李清闲师弟也一样,此来天势宗,只为大势局,只为超品,只为命术大道。”
李清闲望向段天机,称赞道:“段师兄虚怀若谷,高明远识。我非常支持段师兄的看法,无论我们之间关系如何,但我们的根本目标,有且只有一个,追寻命术大道。偏离这个方向,那便辜负了天势山的外门之路。”
众多考生与考官们轻轻点头。
然后呢
“受教了!这天底下,的确会有许许多多不平的事,但,这些纷纷扰扰,永远不能干扰我们求道之心。”
“求道至上,其余一切,等而下之。”
“段师兄不愧是命界翘楚,看问题透彻。”
“两人皆是虚怀若谷,不相上下。”
在一片祥和的称赞声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当年父亲在外护镖,母亲在家养育,通过自己的双手,养活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我们深感父母之难,所以努力修炼。但后来,情况有了变化,临街一家大户,仗着品级高,断了父亲护镖的工作,禁止母亲做工补贴,我大哥在学堂学习,他们就去学堂敲锣打鼓;我在家背诵命术,他们就大声唱歌;我大姐去学针线活,他们就四处造谣我大姐,我小妹只是跟在母亲身边,他们仍然不放过,派小孩拿石头打我小妹。但凡谁有了好机会,他们便会横插一手,抢夺走资格。”
众人望向之前当众询问段天机的乔知奇,隐隐猜到他要说什么。
乔知奇继续道:“临街大户的父母,用尽手段,将全城的孩子拖入深渊。而他们的几个儿女,却不受任何干扰,想学什么学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最后有文有武,有被朝廷里的后台选中,当了大官;有的利用家世赚钱,成了大商人;有的凭借从小的修炼,进了大派,成为高手。请问段天机段师兄,您如果是我,要如何做?”
数百人望向段天机,天命宗人咬着牙望向乔知奇。
段天机沉默许久,道:“我本不想回答,但,既然乔兄问起,换做在下,恐怕别无他法,只能咬着牙,忍耐,然后付出十倍百倍的努力,离开那座城市,去其他地方,好好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