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5节(2/2)

“就算是他,也没资格开大课啊。开小课无所谓,你懂什么是大课吗?大课是天势宗的招牌,是我们这些命术师常年留在这里的原因,也是我们晋升上品的希望!谁敢砸了大课招牌,就是跟天势城数千散修命术师过不去!”

“看看吧,真要是讲的不好,我们去抗议!”

“对,谁知道他是不是走后门搞歪门邪道,咱们命术界可不能让儿子孙子们给污染了。”

众人正说着,一队夜卫缓缓行来,为首一人身穿大红锦袍,朝廷赐服。

厘清一切

身穿大红赐服的俊美青年双手背在身后,面容晶莹如玉,皮肤嫩如婴孩。

他皮下大血管不像寻常人是青色,而是淡淡的金色。

血管之内,金光流淌。

一道道无形的微风在他皮肤表面流动,撑起衣衫。

真气罡风。

“大人,我们现在进入天势宗调查异象吗?”身后一个夜卫弯腰弓背,低头行礼。

十余人夜卫与俊美青年站在广场边缘,望向前方的大光幕和众多命术师,以及看热闹的人群。

“你们觉得,启远侯能否撑起天势大课?”俊美青年道。

“小的不懂命术。”夜卫队长道。

路寒高高抬着头,挺直身躯,面带微笑道:“你们看这些大言不惭的命术师,他们针眼大的眸子里,只能看到很小的世界,在他们的世界,年轻人一事无成,但他们忘记,自己过去是年轻人,而年轻人中,必将出现更优秀的人。看到他们,不禁想起当年的我。任何小看李清闲的人,终将自取其辱。”

夜卫们低头不语。

路寒听了听那些命术师的抱怨,微微一笑,道:“暂且等等,见识这些人的丑态之后,本官再登山拿人。”

众夜卫一思量,立刻明白,路寒先抬高李清闲,再出手,显雷霆手段。

夜卫队长望向光幕,眉头微皱,看样子,启远侯还在考场之中,应该不会查看传讯符盘,很可能不知道此事发生。

路寒突然出手,李清闲很可能乱了阵脚,若在大光幕上出丑……

夜卫们低着头,暗暗叹息。

本来朝廷只是调查天势宗异象,但路寒要借口调查异象,找李清闲问询,拖着李清闲无法参与外门首席考试,最终让李清闲丧失资格。

朝廷常用的手段,不会成事,但坏事一个比一个厉害。

“要开始了……”众人纷纷望向光幕。

祈天殿前广场。

李清闲缓缓睁开眼睛。

赵青川微笑道:“请先生开讲。”

说着,赵青川坐在轮椅上,抬手作揖,低头弯腰。

“请先生开讲!”

众多天势宗弟子与所有考生一起行礼。

李清闲盘坐在地,指向面前的八十八楼山河势局城。

“李某首先重申,此次大课,如在命术茶楼闲谈,无师无生,只是交流命术。”

“说起势局的基础,想来听课的都懂,即便是下品命术师,只要传承完整,都会从小开始学习。对于气机、气机团、势局块等等概念,了若指掌。”

“很多人或许很很奇怪,为什么大家同样学势局,都是一样的书,一样能记住,最后用出来,却高低差距巨大,到底是什么原因?”

李清闲停下,众人思考。

“其实大家都明白,影响因素非常非常多,比如天资,比如家世,比如师门等等,但,如果我们暂且不去看外部因素,只看势局本身,就会发现很多有意思的事。”

“所以,我认为,在解牛‘八十八楼山河’之前,我们必须要进行一堂先导课,厘清几个最重要的问题。”

“第一,我们是否真正理解‘八十八楼山河’的每一个学问点,每一道气机、每一种手法、每一种作用。任何理解有偏差或模糊,都会导致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第二,我们是否能理解气机之间的联系,气机团之间的联系,势局块之间的联系,以及一切元素之间的所有关系。”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从宏观的角度,我们如同站在高天之上的仙人,俯视下方八十八楼山河,询问自己,整座八十八楼山河到底是什么?他的本质与核心是什么?他是如何产生的?他到底蕴藏着什么不可代替的意义?他与我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我们,为什么非要学习这座势局?”

“只有我们将这三个大问题厘清,才可能真正学习并彻底学习到八十八楼山河。我知道,现在有人会说自己差不多能回答上来,验证的方法很简单,你是否能一字一句地写下正确答案,而且你的正确答案如同一本教科书般,以完美的顺序、方式写在纸张上。嗯,再清楚一点,就是,你是否可以就这三个问题,写成一本书,让别人看懂。”

李清闲说着,从乾坤镯中取出一叠稿纸,晃了晃,道:“这是我的‘八十八楼山河’学习笔记,第十七版。在第十四版的时候,这本笔记就已经转变成一本书,而且不下于市面上任何一本‘八十八楼山河’的解析书籍。也正是那个时候,我才敢说,我学会‘八十八楼山河’。现在,我给大家一些时间,讨论这几个问题。”

众人望着李清闲,有些发蒙。

因为不懂的人稀里糊涂,懂的人很清楚这件事的难度。

祈天殿的命术师考生与天势宗弟子细细琢磨一阵,纷纷叹息。

“怪不得他能通龙脊。之前老师也说过这些东西,但说的非常散,很多时候都一带而过,不像他将其提炼出来,指出这些都是真正的重点。”

“是的,我的老师只是按部就班讲书上的内容,怎么说呢,我过去学习势局的感觉,就像是人人拿着一块圆饼,然后老师咬一口,我们跟着老师的样子咬一口。吃完了,老师说,好,我教会你们做饼了,你们自己做吧。但李清闲好像说出不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