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定以后皇上有事,还得厚着脸皮请这位大命术帮忙给算算,然后反手一刀,把两人给推出去顶罪,以安大命术师之心。
这种事太常见。
解林甫和路督公不好得罪,李清闲又修命又修魔背后武道护身还是文修领袖的弟子,是自己这号人能欺负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李清闲比大将军王还麻烦,大将军王再怎么样,钉死了是朝廷的将军,是皇上的儿子,可谁知道李清闲背后会冒出来哪位巨擘?
关键是,李清闲从来就不吃朝廷规矩,他一直把自己当江湖人,什么皇上什么首辅,根本压不住。
所以,从一开始,两人就知道自己拿李清闲根本没办法,心里先输了一次。
军帐里静了许久,直到何豹脑袋上下轻点直打瞌睡,察富里微笑道:“闲国公大人,卑职来这里,是跟您商量一件事。”
解安怀微微低下头,这是历史上手持王命旗牌的人里,说话最讲礼貌的。
“什么事?”李清闲同样露出礼貌的微笑。
“咱这泰谷城,名义上还是镇北军所辖,守河军要抗妖,您对面是鹰王军,我们来泰谷城,就是为了增援,您总不能不让增援的友军进城吧。”察富里道。
解安怀抬头看了察富里一眼,之前说好了来接管泰谷城大权,怎么变增援了?
李清闲微笑道:“可是,我泰谷城实在太小,装不下十万大军啊。”
察富里陪笑道:“泰谷城是有数的大城,挤一挤,还是能装下的。更何况,您发文天下,群起相应,所来之人,定然超过十万,您也一样安置。”
“你们啊,总给我出难题。”李清闲无奈摇头,一脸为难。
众将疑惑地望着李清闲,他们可最清楚这位主帅的脾气,平时怎么都行,可真涉及到关键问题,管你是谁,多少将军被一脚蹬飞过。
现在两人入城,闲国公却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不太对劲。
“国公爷,您是知道我察富里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找别人麻烦。您当年在镇北军的时候,我可从来没逼您做过什么,但凡有一点让您不顺心的,那都是上面层层压下来,谁不想和和气气,您说是吧?”
李清闲道:“嗨,说的这么见外,什么叫当年在镇北军,我现在,也是镇北军的人啊。”
“对对对……”察富里笑着答应,心里莫名掠过一丝不安,一闪即逝。
“既然是友军增援,那先前吕文华他们做得就不地道了,不应该听信那些什么夺权之类的风言风语。”
“对对对……”察富里和解安怀拿这个不讲规矩的李清闲一点没办法,这种话是能当众说出来的?
李清闲叹了口气,道:“我是出了名的圣上忠臣、朝廷鹰犬,从在夜卫开始,我就对朝廷忠心耿耿,这是有目共睹的。圣上还亲自说我是‘一品诗夫子,少年命术师’,你们看,这可是圣上亲书,你们那圣旨,都不是圣上亲笔写的。”
李清闲说着,郑重其事拿出太宁帝赐字。
察富里与解安怀急忙起身,微微低头。
何豹愣了一下,这皇上赐字,比王命旗牌更好使?
李清闲慢悠悠收起,道:“你们其实看得出来,我和历朝历代的叛贼不一样,他们是有野心的,我对那个宝座,从来没兴趣,我们命术师,只在乎追寻大道。和追寻大道的快乐比起来,世俗的钱权,有如浮云。”
“我们是清楚您的,伯父一直说,小李命术师不是那种人,只是有些误会,误会解开了,就好了。”解安怀急忙说。
察富里不露声色扫了解安怀一眼,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十分愿意
“两位既然手持圣旨,又有王命旗牌,无论如何,都应该听你们的。要不这样吧,我现在离开泰谷城,你们来当这个泰谷城之主?”李清闲笑着询问。
大帐之内,罡气激荡,杀气弥漫。
察富里心里暗道一声苦,连解安怀都心道不好,李清闲前脚走,骄兵悍将后脚就能将他俩剁了喂狗。
察富里忙道:“没有的事,没有的事,我们就是来增援的。”
李清闲皱眉道:“那不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能坏了朝廷的规矩。”
连泰谷军众将都沉默了。
察富里道:“在泰谷城,您的规矩最大。”
李清闲道:“哦?这么说,你们进入泰谷城后,便受我节制?”
“这……您知道我们镇北军跟您的泰谷军比,就是表面光亮,您真要让我们去打妖族,我们真做不到啊。当然,我们可以在城里搬运器械,在紧要关头,也可以参与守城。”察富里道。
众将听着有点疑惑,现在这些人都不把朝廷规矩放在眼里,满嘴胡话。
李清闲想了想,道:“我说过,我真不反对你们进城,但……你们前些天对旧王军做的事,我怕将士们心里有怨言,不同意啊。”
大帐内再次罡气激荡,杀气弥漫,何豹瞪大眼睛,怒视两人。
解安怀低头不语。
察富里无奈道:“我们也是听上面的,否则的话,我们哪里敢去。”
“哦,也是,大家都是迫不得已……要不这样吧,为了避免你们像上次一样迫不得已,先交出王命旗牌,等你们离开,我再双手奉还,如何?”
所有人陷入沉默,还能这样?
察富里苦笑道:“闲国公,您可别消遣我们了,我这王命旗牌要是一交,脑袋马上搬家,真不行。”
“那镇北军兵符呢?”李清闲问。
“也不行。”察富里心中充满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