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1/2)

一,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就是钱桂那些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反击其实也是一种剪除羽翼,这次过后,朝臣都可以看到为太子卖命和为内阁卖命的区别。且,现在全国多处都有分田之事,说不定就会引发一些动荡,他也要考虑朝局的稳定性。内阁还是完整保留为好。

二,李东阳一个戴罪的人留着,他难道自己会很舒服?不会的,不提如何处理钱桂这事儿,接下来全国的官员等着弹劾他的多呢。即使真想要撤他,也可以等他被弹劾上一阵再撤,那时候还显得咱仁至义尽。

反之,现在如果真给他这么辞了,那他倒称心如意了,可以轻松的对刘健和谢迁说:虽然烂摊子是我整出来的,但处理还是要你们处理,我就先走了。

所以说政治不能看心情的好坏,否则就不称职。

“你的罪朕自会罚,但先前太子有句话说的对,大明朝的官员不能张嘴就是辞官,怎么?朕这个皇帝不能有点儿脾气?!”

“臣不敢!”

李东阳只觉得浑身难受,心中一块巨石怎么也移不开,压得他觉得呼吸都有些不畅,但心中的心思还是不停,想给自己找条出路,“那,臣斗胆请问陛下,臣是否需要避嫌?”

这句话,不好答。

回答需要避嫌,就便宜他了。

回答不需要避嫌,则不太合理。

朱厚照暗中拉了一下皇帝,随后抢先反问:“你觉得呢?”

李东阳:???

还玩儿不玩!

这也是嘉靖皇帝的玩法儿,不说清楚意思,让你猜!

有个权术大家让我学,你跟我搞!我他娘的不难受死你!

弘治皇帝则不管那么多,既然太子这么讲了,他也跟着说:“是,你自己看着办吧。”

他开了口,那么就是圣旨,李东阳也没什么搞头了。

跪在他旁边的刘健则问:“陛下,若重处御史言官,只怕会令众多言官噤若寒蝉,实非朝廷之福。可钱桂等人确实持身不正,有违人臣之道。这其中拿捏,万分困难。臣想请旨,陛下让臣等看着办,那究竟是如何办?”

朱厚照心想刘健还是直来直去,但也不傻,这个问题他也确实要问的。

然而这种问题是不会有答案的。

皇帝应对这个还算有经验,“此事干系重大,你们先拟个意见,到时候朕再做决断!好了,若没有其他问题,就先退去吧。”

逐客令既下,自然是全部退去。

人走之后,

朱厚照将刚刚对话中背后的意思和皇帝做了番讲述,弘治一听果然大为惊讶,“这么说起来,朕得这些臣子,都是看着忠厚老实,其实全是人精!”

忠厚老实?

朱厚照都不想多说,哪个老实人能混到这样的高官?

“也就刘健好些,最后还那样问。”

“父皇真的觉得,刘健是因为老实才那样问?”

弘治皇帝有些愣住。

“除了那些,还有因由?”

朱厚照心说,历史记载的没错,这亲爹真是个好人,喜欢把人往好了想,像他就没救了,永远是揣度别人背后的意思。

因为越是聪明的人,越不会随便讲话。

“父皇,刘健是内阁首揆,他怎样都要问那个问题的。问了,他这个内阁首揆就可以向群臣交差,不是他没和父皇争取,是争取了,但父皇没有给他答案,也是父皇一定他要这么处置。”

弘治霍然而起,“这么说,朕还是上了当?”

“这倒也不是上当。换谁在那个位置,都要这么问。于父皇也没什么影响。因为父皇是天子,天子命令大臣,天经地义。”

这许多的事说起来复杂,可最终无非四个字:趋利避害。

朱厚照把皇帝拉过来坐下,笑意盈盈的说:“现在,咱们父子就看内阁怎么处置,天下有许多事,不上称没有二两重,上了称,一千斤也挡不住。像是这样的罪名,轻轻处置了则内阁有失公允,重重处置了,则儿臣的人,往后谁也不敢再动。”

唯一的,就是不知道山东如何,可不要被那帮人搅坏了形势。

李东阳回去后一直沉默不语,谢迁也是,

他们都不太敢说话,

因为脾气本就坏的刘健现在是怒火满胸。

“……刘阁老,谢阁老,此事都是因着我,给二位添了这样的大麻烦。”

现在怎么办?

刘健这么多年于许多事都不发表意见,其实他心中所想也是要把田给分到位,但是多年为官,自然知道这件事不容易。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把边关的军屯也给丈量清楚,那些腐烂的根最好全都挖出来晒一晒。

读圣贤书,所为何事?辅君安民而已。

如今桩桩件件的事,他瞧的很清楚,

譬如当今太子那是怎样的人?绝对的一心为民。

当初他与吴宽联合想要改掉太子的教育方案,本质上是要好好教育这颗幼苗,将来国家的希望还要在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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