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节(1/2)

“芷妹,你……你不是在说笑吧?”

“事关重大,我怎会说笑?”王芷劝道:“二哥你仔细想,陛下在爷爷忌日之时派人慰问,说到底还是记挂着祖父。所以无论怎样,陛下是念这份旧情的。既然如此,威宁伯府所犯之事不大,其结果最多也就申斥几句。”

“可七弟都被抓了起来,司礼监也插手,这事真的不大?”

“大也好,不大也好。针对的不是威宁伯府,针对的是这件事情。那个长宁伯府的人,难道没抓?”

“也抓了。”

“那不就是了!”

“那……”

王芷又重重强调,“快去!最好要在长宁伯之前去。再有,二哥新任威宁伯,且已主动请治安所按照朝廷法度处置。还发生七弟的事,也可以由管束经验还不充足为由,陛下也会理解的。”

“这可不是小事,芷妹你可要说准了。”

王芷面色一正,“我知道。其实陛下,想以各种方式展现为君之仁,只是国事如此,难以转圜而已。二哥此去,定会无碍。威宁伯府也会安然无恙。”

话说到这种程度,王烜还是有些犹疑不定。

王芷没办法了。

“拿纸笔来,我替二哥写下来。到时你便照着去说。”

“那,那好。不过,还有七弟呢?”

“那是陛下要考虑的事,二哥要提也只说任由陛下处置,让他吃些苦头也好。其他的一切不可多说。总归,这么点事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这样一想,倒也没那么吓人和绝望。

只要皇帝不真的迁怒于威宁伯府,送几个小钱、贿赂几个官员,难道还能除爵?

又不是走私私盐。

王烜在这样的安慰下,才算有了点信心。

于是揣着王芷给他写的东西匆忙进宫,一路上都在急急忙忙的背,不背到滚瓜烂熟,他都不敢入宫。

而走到半路,王芷身边的小侍女追了上来,

嘱咐说:“刚刚小姐说,如果陛下不愿见你,也跪在那边不要走,千万不要自己回来!”

王烜不疑有他,重重点了点头,道声‘好’,之后便如慷慨赴死一般入了宫。

事情还正不出王芷所料,

朱厚照没有马上见这个劳什子威宁伯。

他是本意也是不想见,这种货色,大本事没有,见他干什么?

况且王越死后,威宁伯在朝中的实际地位一落千丈,他们如何根本于朝局毫无影响,所以放在那边好好活着就已经是他网开一面了,这个时候还要入宫来干嘛。

朱厚照的第一反应,是让人叫他回去。

不过刘瑾回来禀告,说威宁伯跪下了,不走。

朱厚照颇为不悦,因为他得做个自己不想做的选择。

王烜毕竟是个勋臣,王越之后,当初王越在他这里也挺显赫的。王越死后,如果他这个皇帝对他的后世子孙不照顾,那实在是有些刻薄寡恩了。

主要是这个错误,的确不算太大,不至于上纲上线。

“让他进来吧。”

朱厚照略显不耐烦的说。

王烜不敢耽搁,提着衣角快步走进乾清宫,皇帝的面容也不敢看,跪下就说:“罪臣威宁伯王烜,叩见陛下。”

朱厚照都没叫他平身,问道:“你见朕何事?”

王烜是低着头,他闭眼克服心中的紧张,又仔细想了一下王芷在纸上写的话,照着背了出来,“臣是为请罪而来。臣弟王焕自恃身份,屡教不改,在不夜城公然违反朝廷法度,妨碍百姓正常经营,坏了陛下布局不夜城的大局。且臣自身,一时糊涂,贿赂审案官影响审案结果,其罪更加不可饶恕。因而恳请陛下治臣之罪,以儆效尤。”

朱厚照听了觉得有几分惊奇,“你知道,朕布局不夜城是什么大局?”

“是赐穷苦百姓以活路之大局。”

“算你有几分见识。可既然知道,为何还知法犯法?”

“因、因……”

皇帝的语气有些严厉,令王烜有些紧张。

他口吃之下,竟一时忘了先前背过的东西。

而朱厚照则觉得奇怪,“因什么?为什么忽然吞吞吐吐?”

“因……因臣是陛下新封威宁伯,然……然寸功未立,全靠祖宗余荫,威望不足、难以服众。便……便想在族中行拉拢之法。不曾想,因臣愚钝,未能虑及其后果之严重,实在有负祖宗之望,有负圣上之恩。”

边上的刘瑾和靳贵都抬了抬眼皮,

这威宁伯……可以啊,

以往怎么没听过京师之中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其实,他们都知道,就为这么点事情,皇帝怎么可能拿威宁伯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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