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句大话,只要没人拖后腿,鞑靼人再想如逛花园一般来去自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王鏊拱手,“内阁回去后,便给大同去个急递说明此事。”
“嗯,军需粮草之事,介夫。”
杨廷和靠前,“臣在。”
“这事你来负责,明日起你便离京吧,以军机大臣的身份巡边,查看各边储粮。”
因为吏治腐败,预备仓的粮食总是被大小官员私吞了,朱厚照知道,但他尽管屡次警告,可处理的手段一直不激烈,就是顾虑这些官员为了应对上边儿检查,可能会大索民间,把百姓的口粮也全都抢过来。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战事当前,军队的粮草是一定要保证的。
“内阁和军机处再联合下一道旨意,大明对鞑靼采取封锁之策,这已经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凡我大明子民,自朕而下,天下宗亲藩王、勋臣贵戚、文臣武将以及士兵、农户、商人、工匠,任何人不得私通鞑靼,为其提供信息、物资等各种便利,违者,朕必去其头颅,诛其九族!
朕知道,过往时候,边疆一些商人会为私利而冒险与鞑靼人交易,那是过往,朕不追究,但自旨意下的这一刻起,到大明击败鞑靼止,值此国战之时,若是还有那胆大包天的要和鞑靼人暗通曲款,则决不允许!”
“是!”众人齐应,倒也有些气势。
“大司马。”朱厚照又转过身来。
“臣在。”
“兵部要考虑一旦战败要如何应对。银子,朕的内孥有。”
“陛下的意思是……”
“朕说了,两国交战,是不死不休。如果陕西或是固原的兵败了,河南、山东、南直隶等地的卫所之兵也要北调。”
“陛下……”李东阳带着顾虑……但还是讲了,“各地卫所糜烂,那些兵怕是难有作为。”
“到那个时候,朕说不定都已经上了战场了,还管什么糜烂不糜烂,只要是大明的士兵就要拿起武器!”
全国卫所的兵是兵部管辖范围。王炳也明白皇帝的意思了,就是前方败了,后方的明军要马上顶上。
这在往常很难做到,大军开拔是要一笔银子的。而且作战的士兵越多,人吃马嚼得,这都是钱。
但皇帝一句‘朕的内孥有’就表明已经下了决心,甚至可以让过来的军队自备粮草,反正所有花费朝廷承担得起。
“那臣以兵部得名义下令,令山西、河南、山东的卫所之兵先往北调动驻防。”
朱厚照点点头,作为皇帝,他没办法具体的指挥军队,他能做的就是提供钱、人并给各处官员以政治支持,他能做得他都会做,甚至考虑万一打败了怎么办。
剩下的就看戍守边疆的文臣武将们了,现在大明从西往东是王守仁、杨一清、周尚文,王守仁有些薄弱。
“调拨陕西五十万两军饷要快,他的时间还是紧张的。”
王鏊说道:“此事臣亲自来办。”
钱这种东西,他宁愿花出去打仗了。死命捂在口袋里,万一打败了签个城下之盟还得赔给人家。所以哪怕浪费一些他也无悔,至少让大明也打回富裕仗!
陛下要不要亲我
圆领红袍的官员陆续从正殿里出来,伍文定在听到脚步声时倏然站了起来。
王鏊出来时往这边瞧了一眼。
伍文定也见到了他,于是急忙上前,执手行礼,“见过恩师。”
“回头再说,陛下还在。”
“是。”
伍文定向左边看去,果然见到一个年岁比较大的太监,那人还向他招手。
于是不敢怠慢,提步快走了几下,跟随着一起跨过正殿的门槛儿。
朱厚照右手中指和拇指分在两边太阳穴这么揉着,这种时候总是会分外想念葵儿的手法。
不多时,耳边传来声音,
“臣,常州通判伍文定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朱厚照放下手来。
他先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来人,只见肩膀宽厚,身材壮硕,长着一对剑眉,鼻子两边有浅浅的法令纹,蹙眉时有一股子悲情男儿的正气。
通俗的说就是,很有男子汉气概的帅。
“伍文定,字时泰,湖广松滋人。”
“微臣府衙末员,不敢叫陛下费神铭记。”
“哪一年生人?”
“微臣生于成化十五年。”
朱厚照心里大致算了下,三十七岁。
这年纪,倒是正当时。
“你是如何与王伯安相识的?”
伍文定没有隐瞒,“微臣与其是同科,当年微臣赴常州任时,路途偶遇有过几番交谈。后来在应天府相遇,一来二去便熟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