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却调笑,“怎么能没征兆呢。不侍寝了,对朕来讲,这便是很明显的征兆。”
“陛下!”
两个娇滴滴的女人同时叫皇帝给说得害羞了。
主要现在还是白天呢。
“敬妃妹妹,这不是小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总归是先注意起来。陛下……”皇后转过头来说,“臣妾想做主,多赐敬妃一些伺候的人。不知陛下可准?”
“啊,这你做主,朕没问题。”朱厚照走过去,先后把两个女人的手抓起来揉一揉,“你们相处融洽,互相关心,朕很喜欢。朕是个大老爷们,女人的心思不精通的,今后有什么就和朕说。”
两人相视而羞,同时甜甜的回禀:“谢陛下。”
他们之间感情虽然很好,不过一个临产,一个疑似怀孕,都是不能够侍寝的,朱厚照坐着陪她们说了一会儿话,最后还是到顺妃那里去了。
顺妃,也就是如其其格。是永谢布部落首领亦不剌的女儿。
亦不剌在正德二年归顺大明,朱厚照则将大同城外的一处水草地赐给了他们,当时是要他们和驻守大同的周尚文一并抵御鞑靼。
后来周尚文离开,亦不剌则在大明的支持下继续向北迁徙,占领更多的草地。
毕竟达延汗被打败,草原有了权力真空。
现在是火筛继承了当时达延汗的一步领地。除了火筛,还有鄂尔多斯和土默特两个部落,规模比较大,甚至在达延汗不在以后,他们的规模更大。
亦不剌曾去劝降过另外两个万户部落,但是都没有成功。
朱厚照一直记着,再有这些人都是他留给王阳明的。
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算,如其其格嫁给他也要有三年了。
皇帝对她的态度一般,这里面当然有政治因素,不过如其其格本身的个性爽朗,一点儿都不讨人厌,所以其实朱厚照和她隔一段时间都会见一次。
这次还有个好消息。
云雨之后,他怀抱美人,说道:“朕今日收到你爹的奏疏,今年朕召见各国使臣时,他准备亲自来京师,朕想,他估计也有几分想念女儿。”
如其其格一听立马半撑身体,露出一片霁月风光,“当真?”
“当然是真的,汉人的皇帝都是金口,不真实的话不能讲的。”
如其其格果然高兴,“臣妾谢过皇上恩典。”
“朕给的恩典还有呢。”皇帝思索着讲,“朝廷要重新调整哈密卫的将领人选,朕计划选一汉臣,再选一个蒙臣,到时候你去和你爹说,你的那些哥哥们,他愿不愿意让朕派过去一个。只要立了功,朕和汉臣一样赏。”
这是个大胆的尝试,上一次用外族大臣是唐朝,后来有一个安史之乱。不过如果大明不想只固守汉地十八省的话,那外族的人总归要用的。
反正像现在这样若即若离的关系,实在是脆弱的很,这些人今日投降,等他一死可能就反叛了。
不是恩服,不是威服,而是心服
共同召见各国使臣的大事已经由杨一清统一安排,这件事的重要性上升了。
不过在日程上没有占据皇帝和大臣太多的时间,又不是迎接什么不得了的天上人物,大致上可以朱厚照就能接受了。
他的心思还是在为朝廷找一个能接手周尚文和王守仁的人,让他们回归自己本来的位置,同时也免得朝廷一车一车的往那边运粮食。
这个人从目前看,就是吕恩。
张骢不是不行,但张骢大概也没有实实在在的到一个县分田的经验,他起步就是钦差,实际上做的也就是下令、监督这等面上工作。
而麻斌,只会杀人。
旨意从紫禁城出来是一大关,这个关朱厚照过。从紫禁城出来以后,正儿八经落在各个县,又是一大关,这个关朱厚照能做的有限。
吕恩原来的官是小了一点,不过这个年头皇帝提拔大臣不讲究什么逐级、还要按年限。
而且吕恩已经在乾清宫站了好多天了。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他这个乾清宫门前的人,其实已经名满京师了。
那日,这家伙被痛骂一顿过后,终于算是醒悟过来,他去找了顾人仪、去找了顾佐,并与他们二人陈诉心惊
说完之后,他们二人都不禁赞叹起皇帝的手段,也终于明白,原来让吕恩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做。
就是要让他看,看看治理这个国家的实际情况有多么的复杂和困难,看看作为当政者需要考虑方方面面的因素,而不是简单的一句‘亲君子、远小人’就可以了,看看治理好这样偌大的国家是多么的不容易。
看到了,听到了,他才知道,朝中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奸臣满地的情况。
有了这些认识,皇帝将他狠狠痛骂一顿,他自然知道自己以前是多么可笑。
当然,他也有可能死性不改,那朱厚照也不会客气。
这样十多日过后,皇帝又有旨意,宣吕恩进宫。
这次,这个家伙老实多了,而且他心里有预期,这一次皇帝肯定是要给他安排实际的职务和差事。
皇帝双手交叉抱胸,在殿里来回踱步,并打量吕恩,“朕的大臣都和朕说你是有才的人,不过你以往只当过一个县丞,仅主持过一县民田的丈量划分……你的才到底有几分呢?”
吕恩那天的眼泪完全擦干,现在神情也变了,“臣不敢妄言自己之才,只是幸得陛下提醒悔悟过后,现在只有决心,便是不管什么困难,心中始终记着要做好陛下交代的事。”
“你以前应当对官场、世事很不满吧?这些天有没有想过,假如你也管了数百名官吏,你要怎么去对付那些你看不惯的人和事呢?”
“还是范文正公那句话,宁鸣而死,不默而生。不管旁人如何,臣心志已明。”
朱厚照稍做停顿,他仔细的感受了一下吕恩的语气,以及看他的神态,的的确确有一股子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