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离开后,项鹿望了眼他的背影,又看向霍熙然。
方才牛肃问霍熙然的最后一句,今日并未讲过,但霍熙然明显非常熟悉。
所以,霍熙然其实根本不是什么不学无术的草包。
他不仅能发明惊雷弓,能想出花样百出的练兵方式,还将《论语》倒背如流,却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连字都不好好写。
那他为何要和自己一起上课,难道……是为了照顾他?
想到这里,项鹿心中一阵震动。
而霍熙然并不知道小屁孩儿脑子里竟然想了这么多,他现在最高兴的就是,牛肃竟然提前下课了!那他就可以开始自己的红烧肉大业了!
“走!”霍熙然收起书本,对项鹿兴冲冲地道。
“去哪儿?”项鹿茫然。
“当然是去厨房!”
霍熙然跳起来就要走,项鹿却拉住他,指了指自己脸颊。
霍熙然:“?”
项鹿忍着笑:“墨迹。”
原来,方才霍熙然沉思时,笔尖碰到了脸颊,现在成了个小花猫,脸颊上都是乌黑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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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熙然用水狂洗一阵儿,好不容易把墨迹洗干净。
他先到厨房找了主厨,问问王府里有没有猪肉。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当然没有。
堂堂镇南王府,怎么会沦落到吃猪肉?
霍熙然非常失望,于是让厨房带自己去买猪。
他乔装打扮后,与项鹿和主厨方大厨一起去了西市。
由于天色已晚,西市里少有的几家卖猪肉的屠户都收摊儿了,霍熙然好不容易找到一家姓朱的屠户。
看到案上的肉,霍熙然凑近嗅了一下,果然嗅到很大一股膻味儿,熏得他立即皱起了眉。
得知朱屠户家有刚出生两周的小猪,霍熙然好说歹说,哄得屠户带他去了自家猪圈。
霍熙然并不会阉猪,但小时候在老家见别人弄过,于是只能连说带比划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听完霍熙然的话,项鹿、方大厨以及朱屠户三人,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项鹿犹疑道:“……你的意思是,给乳猪去势?”
霍熙然肯定地点头:“没错!”
三人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挑灯夜读”
朱屠户挠着头:“我养猪几十年,还从来没听说过给猪去势,这能有什么用?”
方大厨也觉得有些丢脸。
虽然别人不知道他们是镇南王府的人,可万一传出去,他们二少爷竟然让人给猪去势,那些市井小民茶余饭后又多了一桩笑料。
“要不还是算了吧?”方大厨劝道,“咱们吃点儿别的。”
无论是惊雷弓,还是训练新兵的方式,亦或是《爱的忧伤》这些曲子,都和厨房无关,因此厨房并不知道霍熙然今时不同往日了,只当他是一时兴起,找点乐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