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着对方头上插着三根鸟毛,瞬间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大青指挥使,刘轩启。
“张将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刘轩启笑呵呵的打着招呼,又看了眼那就摆放在城楼上的棺材,“唔~抬棺死战,很高的觉悟嘛!不知我大青将士,张将军杀起来的时候,可否尽兴啊?”
“你……”
张启瀚怒目圆睁,正是此人以大青数万将士性命为诱饵,硬生生将大月将士带到横截山脉,最终导致四国联军趁势包围,十万将士仅有数千人勉强逃脱。
对自己人狠,对敌人更狠!
“不要生气,这才哪到哪?彼此交战那么多年,张将军也乏了吧?我这就送你去见那些战友。哦对了,那些大月的子民你也不用过多怀念,我很快就会送他们去陪你的。”刘轩启温柔的说着。
“给我死!”
张启瀚再也无法忍受,举起手中剑刃便要向着他砍去。
风声呼啸,一箭已是穿破甲胄,钻心而过。
举着宝剑满身血污的将军,终于用尽了最后的一分力,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刘轩启看着那道倒下去的身影,目光扫过不远处那口打开了盖子的棺材,嗤笑一声,道:“死了想还进棺材?哪里有这种好事。给我把他的头剁下来,挂在长矛上!”
解决了最后一个顽疾,刘轩启心中大畅,合该他名震于世!
此关之后,羽州不过待宰之羔羊罢了,再难组织起什么有效的反抗。
以有心对无心,联军近乎是大获全胜。
“告诉全军将士,攻入羽州,十日不封刀,能拿到多少,全看自己。”嘴角露出一丝狰狞的弧度,刘轩启命令道。
欢呼声自城下传来,人之兽性一旦解放,所造成的破坏将超出预料。
……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墨家能够收到消息,旁人自然也可以。
豫州。
白莲教主手持书信,目光闪烁不定,“此消息可为真?”
属下立刻道:“乃是探子冒死打探而来,千真万确!”
“好啊!”
白莲教主抚掌大笑,“合该吾教出世!”
属下迟疑道:“除此之外,那黄朝已在扬州之地造反,汇聚民众,称之为黄天军。一路所过,所有富商、豪强、世家尽斩不留,再分发钱财,丈量土地还于百姓,尽得民心,不可小觑!”
“黄朝?!”
白莲教主脸色阴沉几分,他曾与黄朝交手过,的确不可小觑,只是没想到他竟比白莲教还更加积极的造反,真真是岂有此理!
一念至此,白莲教主问道:“那墨丘呢?他的身手不下于吾等,又开创墨家引数千人追随在身旁,值此乱世当有一番作为才是,可有何动作?”
下属摇头道:“墨家还是没有什么变化,抱薪救火而已。”
白莲教主微微点头,沉声道:“传我命令,所有教徒汇合,共谋大业!”
天下为公
夜色甚浓,一点星火摇曳。
雷雨自窗外扑打而来,声声入耳。
盛夏已至,雨水甚多,点染几许墨色,遮住漫天星河,连皓月都不见了踪迹。
唯有一缕明光,仍在黑暗的时节中绽放着微弱的光亮,亮起那让人窒息的暗。
高大魁梧恍若巨人的身影就藏在那黑暗之中,手托火烛,一字一句的看着面前的书信。
坚毅而沉稳的目光透过那些字句,注视到远方无尽的苍茫大地上那仍在苦苦挣扎的尘世众生,悲苦之色愈浓。
当一个人对这个世界的认识程度越高,所能够听到的哭声就越发遥远。
宗明三十七年夏,张启瀚兵败横截山脉的消息终于遍传大月境内。
短短月余间,十八路反贼并起。
十八路反贼之中,以扬州起事的黄朝、黄天军,以及豫州之地白莲教教主及其白莲教信众为最。
振臂一呼,天下皆反!
面对四国联军本就捉襟见肘元气大伤的大月,又要面临内部无休无止的叛乱,怎一个乱字了得。
庙堂之上的应对之策,总结起来无非四字而已。
征兵,加税。
征兵以拒敌,加税纳钱粮。
不能说是有错,只是不给活路罢了。
以为国民爱国,就要国民为国无私奉献的,是在消耗国民对国家的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