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师追现在,他未尝不能求未来!
荀轲的眼睛越来越亮,顾先生的言语像是搬开了压在他身上的大石,得以窥见广阔天空!
所谓的醍醐灌顶,莫过如此吧!
“我明白了!”
荀轲兴奋的高呼一声,对着顾担拜了三拜,极为开心的说道:“多谢顾先生指点之恩!!!”
一番话语情真意切,再无半分推脱和不满,充满了少年人的朝气和自信。
“嗯,你能想明白就很好。”
顾担笑了笑,转身回到屋子中。
小莹却是偷偷跟了上来,走入屋中扯了扯顾担的衣袖,小声的问道:“顾叔叔,你是在骗那个傻子吧?想要找出一种教化所有孩子成材的办法诶!一个圣人怕是都不够呀!”
她的年纪虽然不大,但怎么说也是皇室出来的,自然最为明白书籍的重要性。
皇室养的那帮学究天人的读书人,宁愿打出狗脑子,都不愿意互相承认一些典籍可以当做天下施行之道,这才是为什么很多启蒙书籍显得有些跳跃和风格完全不同的根本原因。
毕竟哪个读书人不希望自己成为后辈子孙所有人的老师呢?
连上面都说不好哪个最重要,应该设下什么样的章程和限制,那下层自然是更乱套了!
最后干脆是给出一个大方向,可具体如何去学就看各方自己,不要跳出大的框架就好。
想要教化万民,那可不是随便编一本书出来就能够得到世人承认和愿意用的。
唯有真金才不怕火炼,难道所有读书人都是傻子,不明白这样一条听上去最容易的青史留名的捷径?
不,恰恰相反,正是因为这条路更难,难到足以让人望而却步!
荀轲也只是稍稍比她大上一岁而已,她这辈子的梦想也不过是能种出许多特别漂亮的花草,只有那个傻子真敢将这种大到近乎无物的理想当做目标吧?
想要天下推行,得到认同,就必须要先征服天下间的所有读书人!
那个木头,能做到这种程度吗?
她抱着怀疑态度。
“顾叔叔,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啦。要不您劝劝他吧,给他换个目标,这个牛角尖要是钻进去,我怕他这辈子都吃不下饭咯!”小莹劝道。
“哈,小丫头想的还挺多。”
顾担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但话风一转,又道:“荀轲年岁虽然还小,但一直都有一颗想要为天下苍生做些什么的心,这才是最重要的。他的性格坚韧、质朴、聪慧、稳重,最重要的是敢于质疑,也有自己的思考。
与其一直跟武道过不去,不如换个方法多去试一试,说不定那才是他擅长的方向呢?”
自从墨丘弑帝之后,禽厘胜练武就开始疯魔。
而荀轲最近两年,也很有向禽厘胜那疯魔的样子靠拢的趋势!
他的小院何德何能,出两个不要命的妖孽?
再说荀轲在武道上的资质,其实是不如禽厘胜的,按照目前的进步速度,禽厘胜再过几年就能完成气血见障,最差也能成为一位准宗师。
而荀轲想在这方面取得成就怕是极为不易,换个赛道说不定还能给他整出点什么惊喜,就别再摆出玩命跟武道死磕的架势了。
“就算是不成,思考的过程也是一种成长,他是从豫州的苦难中走出来的,心灵应该没有那么脆弱,先让他先好好想几年吧。他现在这个年纪,又不需要他出手,跟武道死磕个什么劲呢?”
顾担对小莹解释道。
“原来顾叔叔是这么想的吗?”
解开疑惑,小莹脸上露出我懂了的表情,连连点头。
虽然顾叔叔一直表现的都很清冷,跟谁也不会做出特别亲近的举动,但其实一切都看在他的眼里,默默记着呢!
只有在恰当的时机,他才会提点出来,平时不为外人所知而已。
顾叔叔真的是一个很温暖的人呀!
人性善恶,因果成环
顾家小院里,平平淡淡间,春去又秋来。
夏日的炽热似乎刚刚过去不久,萧瑟的秋风便已洒落人间。
大地之上无数人都在这样的日子忙碌起来,愈发激烈的战火每到这个时节也要稍稍减缓一些。
民以食为天,没有人能够真的辟谷,没有饭吃就会饿死。
上至王侯将相,下至平民百姓,都知道这个时节的重要性。
但今年注定不会有一个好收成,整个大月的天下都是如此。
本该产粮最多的豫州,已经陷入到了持续一年有余的战火之中,白莲教的教众还在跟朝堂的人马厮杀、拉锯。
白莲教虽隐隐间已开始有些抵御不住的样子,开始略略退让,可豫州之地浩大广阔,就这么拉锯着半打半退,再来个年也清缴不完。
至于黄朝和黄天军,更是始终在坚持贯彻着一帮声势浩大的土匪模样,少劫掠贫民是不假,大户那可真是一个人都不放过啊!
就连那些大户人家被指认出来的三代以内的血亲,那都是一个不留的全宰了,杀机直冲云霄。
偏偏扬州就夹在羽州和豫州的中间,那些生活在扬州的富户们可谓是倒霉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