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莽问道。
实话实说最大的问题是,在顾担想要摘离自身的情况下,四国的投降总得给个可信说法吧?
“最后的事情,可以给出一点玄奇的色彩。这样能够发现其中有异的人,自然会察觉到些许不同,有可能会自发的追寻下去,探寻其中的隐秘。最后他会发现,墨兄所做的一切都是真的,只是结束的颇为离奇。”
顾担笑了起来,这就算是他和后人所开的一个玩笑吧。
反正该知道的人自然知道,不知道的人,在探寻的过程之中,也能够发现墨丘自身的风采与光辉。
那就是他留给这个时代的财富。
而他则依旧安居一隅,不留姓名。
“好。”
王莽当即点头,哪怕这个选择会让他的计划出现些许的阻碍,多花费几年的时间,但能够坐上皇帝的位子已经是一场天大的幸事了,哪里又能够奢望太多?
“如今官员人手已经充足,各地的田产这几年也已经调查清楚,可以着手开始进行税赋、徭役的改革了。”
王莽认真的说道:“在此之前,夏朝大多仍旧在依托大月的旧制,以前没有足够的人手,也缺乏管理国家的经验,为了稳定,朝廷并没有做出太多的事情。从今年开始,我准备派人去推广墨家之道义,推崇墨子之德行。以道义二字来作为立世之根基,教化万民,顾哥以为如何?”
“国事我懂得不多,不必过问我。百姓能够生活的更好,就算是成功。”
顾担这一次,却没有给出自己的意见。
“我明白了,我会做好的!”
王莽点了点头,眼中爆发出灼热的光芒。
这天下,也是时候听到夏朝的声音了。
大月曾经留在这片土地上的烙印,终究会越来越淡。
迟早有一天,这地上的人们,会想起来上面还有一位夏皇,哪怕现在的他依旧没有什么存在感可言,但很快,在这片土地上,也将流传关于他的事迹。
顾担目送着王莽离去,默默的待在石桌前,凝视着天际的皎皎明月,孤寂而清冷。
三年来,他到处行医。
其间经历颇多,却也乏善可陈,并无特别值得提及的事情。
但,距离五万载寿元的要求,还有颇长的一段路要走。
第一次,让顾担有了一种时不待我的感觉。
一切都在逐渐远去。
而他还停留在原地。
岁月啊,岁月。
长生啊,长生!
盛世曙光,垂垂老矣
禾苗抽穗,夏雨连绵,草木枯荣,冬雷阵阵。
时间轮转,当昔日熟悉的一切再度绽放于眼前的时候,便会不知不觉的提醒着每一个人,新的日子,到来了。
夏朝五年!
自夏朝三年开始,沉寂了三年的夏朝朝廷,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大动作。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王莽这个夏朝最大的“官”,足足憋了三年,才终于出手。
而且目标无比的明确,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是关乎到千千万万生民百姓的命根子。
税赋和徭役!
摊丁入亩的政策,在夏朝三年开始,正式的实施!
此前三载,为了关怀饱受战乱波及,连生计都难以维持的百姓,夏朝并未收过税赋,全靠四国无偿赠予的各种物资和钱财来支撑自身的财政问题。
但这种坐吃山空的方式是绝对不会长久的,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使得民间安定下来,重新接受新秩序的洗礼。
最关键的是,三年时间,也足以填补官员的空白。
墨丘曾经说过一句话:国有贤良之士众,则国家之治厚;贤良之士寡,则国家之治薄。
那些被夏朝挑选,收拢而来的新的官员到底是不是贤良之士,不能全都凭借着一张嘴,必须要做出点实事儿,乃至政绩,才能够证明自己。
滥竽充数者,也必将在这样的过程之中显露出来!
在推行摊丁入亩的政策之后,朝廷第一时间便感受到极端巨大的阻力!
天下天下,并不是说你坐上了皇位,就掌握了天下。
真正的天下是一批又一批的人,他们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利益,而当自己的利益被动摇之时,总有人会想用各种方法去反抗。
比如在此政策刚刚宣布的第一时间,民间便有流言传播,说墨丘之死乃是夏皇所为,正是他窃取了圣人的权柄,勾连了墨家内部的反叛者,方才有如此狼子野心,想要刨了大家的命根子。
这种说法极具戏剧化,也足够夺人眼目,最关键的是,和朝廷宣布的,云山雾罩的圣人之陨暗暗相合!
要是没点文章功底,还真不好如此揣度。
但夏朝的反应,亦是他们未曾料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