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情于理,都显得有些异想天开。
不说,就可以一直是天下第一。
说出去,就算眼前这几个人都不成,安知不会再偷偷传给旁人?
法不传六耳,自然有他的道理。
传出去,就是在给自己增加竞争对手,既然如此,那理所当然是自己独断更好,高枕无忧。
换成他们任何一个人,怕都是这么想。
正是因此,才更加明白自己要求的过分之处。
这份心中的忐忑,绝无半点伪装。
“往好处想一想,咱们一个个年逾百岁,大限近在眼前,就算能够得到晋升宗师之上的方法,能不能赶上都不好说,对那位存在,几乎构不成威胁。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那位存在的实力大抵也不会止步,哪怕咱们几个中真有人走运晋升成功,就能将其赶超不成?”
见气氛再度沉闷了起来,薛闻剑立刻宽慰道:“说到底,咱们也只是为了了却心中的心愿而已,又不是一定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
是的,之所以这些宗师心中尚且还抱有一丝丝希望,便是因为他们的年龄足够大。
大到已经不可能再对顾担产生威胁的程度——尽管这些都是他们自己的心中臆想。
他们求的,只是见到前路的机会,破开宗师山巅上的迷雾,一窥更高处的风景,哪怕无法亲身抵达,见一眼也好!
无论是哪个宗师,在晋升宗师之前,都是一位求道者。
只是成为宗师后,抵达顶峰,求道者也走到了尽头,那份求道的心态也逐渐隐没。
可隐没不代表没有,只是没有见到更高处的希望。
当见到希望之时,仍有宗师怀揣着虔诚之心,捡起那份掩藏下去的求道者的信念,想要继续向前。
这一次,不再是为了名和利,名利二字,宗师便足以尽数取得。
说到底,愿意如此,仅仅为了不辜负自己一颗仍未停止跳动的心。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另一位宗师叹气道,“可这都好几天了,夏皇怎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如果让旁人知道,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的宗师,竟也如此急不可耐,怕是要惊掉大牙。
“此事非同小可,没有消息便已经是好消息了,你还期望那位立刻给你个答复不成?”
薛闻剑认真道。
“理是这么个理,可我现在,度日如年啊!”
须发皆白的宗师看着天边又一次沉下去的落日,感慨道。
那份不切实际的希望,便好似即将落下的太阳,在还没有落下去之前,尚且有期许的余地。
只要还未沉入黑暗之中,只要还没有隐没,便想着再度升腾而起,循环往复,足以让宗师都显得焦躁难安。
“报!”
在他们说话间,有侍卫来到这处殿宇面前,高声呐喊道:“夏皇有请诸位宗师,前去一叙!”
再试先天!
会面的地点并非皇宫,而是顾家小院。
当初被当做‘礼物’送来的各国宗师,一个没少,全都来了,正好是五位。
“见过阁下,见过夏皇。”
又一次见到顾担,几位宗师都显得颇为激动。
特别是在看到顾担本身的容貌,未曾被岁月的催化下老去多少之后,眼眸间埋藏的炽热都快要遮掩不住了。
宗师百二十岁的寿元,已经足以让凡人仰望,但如今,宗师也有了需要仰望之人。
“几位都是国之柱石,不必如此客气。”
王莽笑呵呵的点头,全然没有皇帝的傲气,“这些年来,诸位功劳苦劳具有,与夏朝有大功,你们的请求,定然是不会被忽视的。”
“多谢阁下,多谢夏皇!”
此言一出,几位宗师莫不是喜上眉梢。
来的路上他们便已想到顾担可能已经答应,不然何必如此麻烦的再将他们叫过去一趟?直接派个人跟他们说一声也就得了,总不能是想当面拒绝,再训斥他们一顿吧?
此时真切的从王莽嘴里听到肯定的答复,心中的激动之情已是溢于言表。
那可是宗师之上的路!
何止是千金不换,便是百城都得往后稍稍。
给人干三十多年的活儿就能换一次机会,都算祖坟冒青烟了。
“对于宗师的事情,我知道的不多,你们谈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