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轲也在他们身旁,随口闲聊着,“怎不见墨者宣讲?”
夏朝初立的那段时日,墨家可是经常有墨者跑去宣扬理念。
可这些年,墨家已经没有再做这种事情了。
要说这全是因为他的影响,荀轲自问自己在禽厘胜这里可没那么大的脸。
“哪里还需要什么宣讲?夏朝可还有人不知道墨家?”
禽厘胜很是自信的说道:“墨者一直在做事,便是最好的宣讲,无需太多言语。”
诚如他所言,什么墨家十义,大家耳朵茧子都要听出来了。
这么多年,一个字都没改。
任谁都讲不出花儿来。
既然如此,哪里还有什么讲述的必要呢?
还不如墨者身体力行来的实在些。
禽厘胜掌管的墨家,极重务实,他自己也同样如此。
“那倒也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就算是榆木脑袋都要开窍了,也就你能够不撞南墙不回头。”
荀轲很是有些感慨。
他当初是给墨家留了改变的时间的。
如果禽厘胜愿意修正一下,给道德本身留下一点点余地的话。
奈何禽厘胜没有,他坚决不改,旁人也不好指指点点,但墨家的衰败,却是有目共睹的。
反倒是儒家,这些年已是如日中天,大有取代墨家之势,如果单看人数,一个墨者打十个儒生都算少的。
当然,若真要论信念的坚定程度,十个儒生大概也比不得一个墨者。
有得就有失,这才是常态。
三人随意的闲聊着,在外界口中‘势同水火’的墨家巨子和儒家贤人,其实并没有那么针锋相对。
他们不合的只是理念而已,不代表平时就做不了朋友。
方向虽然不同,但他们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那就是让世道变得更好一些。
理念不合不一定非要打生打死,大家大可拿出来让尘世众生自己去选,胜败就藏在人心之中。
除了这里之外,更远处,清平子和邹聃、庄生凑在一起闲谈。
剩下的宗师也聚在一处,三三两两的闲谈着,并没有人提及接下来的正事。
直到一连串的脚步声传来,陶述善率先走了过来,见到足足九位夏朝宗师,也半点不怵,笑意盈盈的说道:“夏朝强盛,豪杰甚多,在下佩服!”
“不必如此客气。”
那位土生土长的夏朝宗师,不咸不淡的说道:“有什么真本事,就拿出来看看,若是哄骗吾等一遭,后果你承受不住。”
面对如此不客气的言辞,陶述善脸上的笑意越发和善起来,开口说道:“如你所愿。”
下一刻,他的袖子轻轻一挥,一枚巴掌大小的‘商’字令牌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排山倒海般的气息便从令牌上奔涌而出,眨眼间便突破了宗师的极限!
庞大的威压,已经到了足以让宗师色变的程度!
这是……超越宗师的力量!
仙道划分,五行灵根
那枚小小的商字令牌,竟在短短片刻之间,压的近十位宗师面色大变!
不同于宗师展现自身气势时蓬勃的气血熔炉极尽压迫之感,蕴藏在商字令牌中的气息并非是简单粗暴的气血压制,而是更高一等,好似直接来自神魂方向的威压。
如同荒野之中流浪的狼群骤然间遇到了猛虎,那来自于上位者天然的,对下位者所带来的强大压力。
一种全新的,不同于武道境界的压力!
在场的宗师莫不是侵淫武道几十年之久,对于武道中的一切已经再熟悉不过,可首次面对这种超脱出了武道本身的威压,脸色还是难免有所变化,不再是喜怒不形于色。
陶述善目光轻轻一扫,将几人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脸上也适时的露出温和而无害的笑容,笑着说道:“此乃是仙庭中的大人物赐予吾等商会的令牌,理当做不得假。”
在场之中,最先反应过来的人便是顾担,那枚令牌上的压力虽然庞大,但还不足以让他面色大变。
只是必要的伪装还是不可或缺的,这个时候,自然是藏身于宗师之中,不露声色最好。
听得陶述善的话语,顾担当即问道:“不止是一个商会?”
“那是自然。”
陶述善面色一正,立刻说道:“天下浩大,便是宗师身处其间都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说是行走万国,可终其一生,便是宗师又能跨过多少国度呢?无非是选择一个方向,一直不停的走下去而已。
既然要交易各国的奇珍,我们没到地方之前,自然也不知晓各国有什么,完全是一场豪赌,一支商会,无论如何都是不够的。于是仙庭一共派出了十个商会一同沿着各个方向出发,争取能够接触到最多的国度,找寻到于仙道有所裨益之物。
不仅如此,每三十年,还会有第二支新的商队沿着我们的老路再次出发。不出意外的话,三十年后,夏朝还能见到第二支不同的‘万国商会’。”
陶述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是自然的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