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破血流的痛楚,岂能与气血见障时所忍受的苦痛比之一二?
气血见障他都忍过来了,如今寻死而已,碗口大的疤罢了,怎就失手了呢?
韦传名愣愣的站在原地,想不明白。
宗师的时候他对死不屑一顾。
现在变成了普通人,竟立刻就贪生怕死了起来。
奇哉,怪也!
但没关系,血流的多了,人也总是会死的。
死了就是一了百了,不必承蒙如此耻辱。
韦传名松开捂着额头伤口的手掌。
宗师都不是了,活着还做什么?
仰躺在地面上,略显一丝温热的鲜血划过脸颊,鼻尖传来泥土的一丝腥臭味儿。
他从未那般真切的感受到过泥土的味道。
真难闻啊,俗不可耐。
没有一丝让人欣赏的余地,只想要离的远些,最好永远都不要踏上去,免得脏了自己。
不过他已经没有谩骂的力气了,就这样吧。
意识在逐渐变得模糊,一切都朦胧起来。
像是一个漫长的,不愿苏醒的梦。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稚嫩的惊呼。
“刘哥!快来快来,这里有人受伤了,身为墨者,咱可不能见死不救!”
天地剧变
一处由茅草铺就而成的床榻上。
两个人正在大眼瞪小眼。
都不说话。
一人脑袋上包着布条,阵阵难闻的草药味儿弥漫充斥在四周,并不好闻。
身着粗布麻衣的小家伙蹲坐在那里,直愣愣的看着他。
两人对视了好半晌。
“你是哑巴?”
突然,那看上去不过才八九岁的小家伙,终于是开口问道。
韦传名:“?”
他不想理会这个小家伙。
于是自顾自的合上了眼睛。
他只是想死而已,有那么难么?
何必再生事端。
驽弱的身体、沉重的呼吸、憔悴的状态,以及痛楚的脑袋。
这前所未有的脆弱与平凡,让他难以承受。
等身体稍稍好些,就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自裁了事,省的被人看到,再继续煎熬下去。
“药来了。”
过去不知多久,一个明显要大上不少,约莫三四十岁的汉子端着一个缺了个豁口的碗走了进来。
漏风的屋子里连空气都一时间变得有些浑浊,苦涩的味道不用品尝,就已充斥鼻尖。
“醒醒,喝药了。”
韦传名感觉到自己的手臂在被人摇晃。
睁开眼,一眼便看到那个小家伙正扯着他的手臂。
注意到他睁开的双目之后,小家伙指了指汉子手中缺了个豁口的药碗,双手虚托,做了一个喝药的动作。
感情这是真将他当成哑巴了。
小家伙从汉子手中接过药碗,递向韦传名。
韦传名仅是扫了一眼,却没有接。
“喝药啊!”
小家伙嘴巴鼓动,做出喝药的动作。
有些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