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种级别的大变化,任谁都只是河流中的一朵浪花,只有浪花凝聚起来,形成席卷天地的巨浪,才有可能左右大势,乃至扶摇直上。
他能帮夏朝稍稍快上两步,便已是所能做到的极限。
“我明白了,是我太贪心了。”
启志帝苦笑,脸色随即认真起来,说道:“我一定竭尽全力,看清前路,让夏朝再一次选对方向。”
“那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顾担轻轻点头,目光却是看向了天穹深处,那纵使是天眼神通也根本无法看清的更深处,“或许这一次,方向轮不到我们自己去选。”
就如同绝地天通。
就如同此前的天地剧变。
有时候,很多东西根本轮不到自己选择,便已当头砸下。
愿意也好,不愿也罢,都只能随波逐流。
夏朝的强大,会让夏朝拥有更多的机会,却也不代表就会永远屹立。
“无论如何,夏朝一定会越发强大!”
连顾担都感受到一丝无奈的时候,启志帝却是分外自信的说道。
甚至远比顾担还要自信的多。
在他的身上,终于涌现出了皇帝的气概,那般不容置疑的口吻,仿佛君王对天地所下达的命令。
坐井观天也好,初生牛犊也罢。
这位夏朝皇帝,终究不是一个没有心气的人。
他笃定夏朝便是在新的时代中,也不会落下,乃至继续向上攀登。
因为在夏朝,总有一位位愿意开拓前路的人杰,不辞辛劳的指引前进的方向。
“好。”
顾担由衷的笑了起来,以肯定的口吻复述道:“夏朝一定会越发强大。”
虽死无悔
一处幽暗昏沉的牢房前。
“郑非啊郑非,你闯了大祸,如今竟还不知悔改?我再问你一次,你知错了没有?”
牢房前,一道站在黑暗里的身影痛心疾首的诉说着什么。
回应他的只有沉默。
“不说话?冲撞帝驾,甚至对着圣上的坐骑投掷武器!这份罪责一旦定下来,倒霉的可不止是你一个人!
想想你自己的家人,想想你的亲朋,难道你就这么恨他们,想要将他们也一起拖下水不成?!”
牢房前的身影愈发愤怒,疾声斥责。
“我没有错。”
牢房内,终于是有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没有错?”
牢房前的身影开始跳脚,“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你的做所作为牵连了多少人?别以为你被压在牢房里几个月就受了天大的委屈。
替你求饶的那些人,如今脑袋都已经搬家了!你竟还不知悔改?”
“我违背了夏朝哪条律法?”
蜷缩在牢房中的身影反问道。
“呵,还抱着你的律法不放呢?法家领袖商大人早些年便已辞官而去,如今怕是已驾鹤西去。
没有了商大人在前面顶着皇帝,你当你是谁?新的法家领袖不成?
就凭你的眼神,连皇上都看不清楚,你这样的人能当个巡街使都是夏朝的仁慈。
如今冲撞了皇帝,你搬出来夏朝的律法,谁来给你主持公道?
所谓律法,也不过是上面的一句话而已!”
牢房前的身影手舞足蹈,浓重的黑暗本就让人看不清楚,更何况郑非的眼神本就不好,只能勉强看出黑暗中一个略有几分人形的东西在张牙舞爪。
“墨子虽逝,墨家犹存。荀子离去,儒家尚在。难道商子不在夏朝为官,法家便成为一纸空谈不成?”
郑非虚弱却又坚定的声音响起,“我依夏朝律法行事,无罪!”
“我无罪你个头!”
牢房前的身影终于是忍不了了,一巴掌拍在牢房门上,“你想让我和你说的多明白?别拿墨家和儒家说事儿,墨家和儒家可没在庙堂上那么厉害!
夏朝是夏皇的地盘,夏皇便是规矩!你拿着夏皇的剑想要砍夏皇不成?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加可笑的事情么!你要搞清楚,谁是夏朝的主人!”
“哼。”
一道冷哼声响起,任由他如何诉说,郑非皆是不为所动,“要砍就砍了我,别说那么多废话。我依夏朝律法行事,便是夏皇近在眼前,我也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