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某不过是一山野闲人,当不得柳道友如此盛赞。”
顾担轻轻摆手,谦虚而有礼,非常符合夏朝儒家的审美。
温润公子莫过于此。
“孔道友莫要说笑,如你这般天资纵横,心性绝佳之人,一日乘风而起,便可扶摇直上。只是孔道友看起来确实极为眼生,想来也是刚刚出山不久,第一次显露人前吧?”
柳清明有些好奇的问道。
修仙界,实力为尊。
真正有潜能,又有实力的人,很容易被人记住。
如他的师尊阵痴,便是年少成名,一路走来,风风雨雨,最终阵痴的称呼牢牢的烙印了下来,如今提起来便已是殊荣和夸赞,连名字都不再重要。
只要显露出过几次事迹,就总会留名修仙界,真正突兀冒出来的天骄,才是少之又少,大部分皆是有迹可循。
毕竟宗门培养弟子,也不是要养尊处优,培养出个银枪蜡像头出来,不跟同辈的天骄碰一碰,怎能知晓孰强孰弱?
不证明自己,更好的资源都不会平白无故的飞来。
所以无论是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在修仙界,名气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
比如以顾担那般迅速的姿态通过两处考验,按理来说是肯定能够得到直接邀请的,但奈何众人与他并不熟识,就只能自己想办法加入。
今日展露锋芒,宣告姓名之后,若是让人印象深刻,来日若是再有修仙盛会,便无需他再想办法,反而是别人要来邀请他了。
名利名利,名之一字后面就是利。
大名即有大利!
即使是无私如墨丘,短褐布衣,自苦以极,够严苛了吧?是不是什么都不要?
可夏朝借助他的名义,借助墨家的大义的立国,甚至将墨家一举推崇为了国教,不正是因为背后的那一份号召力,以及民心所向么?
名看似虚浮,但却是无价之宝。
对于真正需要他的人而言,名一文不值。
对于不想使用他的人而言,名千金不换。
柳清明如此发问,看似在盘问根底,实则是在为顾担扬名。
“倒的确是第一次参加此等修仙盛宴,若有不周之处,还需柳道友提点。”
顾担果真是点了点头。
“哪有什么提点,一次聚会,大家自可畅所欲言,无有甚束缚。只是不知孔道友师承何处?”
柳清明话语刚刚出口,就连忙补充道:“若是不便谈及,孔道友也可不说。”
修仙界中,绝大多数势力的弟子都并不介意显露一下自身山头。
但也总有些特殊的规矩在,不便表露。
“哈。”
顾担轻笑道:“并无甚不可谈及之处,在下不过是一寻常山野闲人而已,并无师承可言。”
“并无师承?”
柳清明面露愕然之色,只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自己是绝对不信的。
所谓山野闲人,大抵也只是一个谦辞吧?
理应是某种因为不得已的理由,隐而避世的宗门跑出来的弟子。
这种事情在修仙界不算特别难遇到,很多宗门都会因为各种各样不得已的理由,隐而避世,或是招惹到了不得了的生死大敌,亦或是自家出了某些解决不了的状况等等,不一而足。
只不过绝大多数隐世宗门,隐着隐着就无有声息可言,唯有极少数才能重新杀回来。
若真是有大仇在外的隐世宗门之人,不便谈论自家宗门,倒也是情有可原。
至于对方是不是真的山野闲人?
柳清明根本就没有往这个地方想过。
什么时代了,寻常一个散修,岂能拥有如此气度!
倒不是说散修没有办法修行到金丹,而是散修之中的金丹,大多历经世事艰辛苦楚,身上永远有着几分小心谨慎的意味在,这是往好听了说。
说不好听点,那些散修金丹大多阴鸷,甚至背地里指不定就经常做些杀人越货的买卖,最不喜欢的事情就是出风头。
就连看人的目光,都多有打量、盘思之意,就像是在时刻思考着一个人价值几何,能不能打过。
委实让人不喜,毫无气度可言。
而金丹也几乎就是散修的极限了,再往上,没有上品灵脉的时常供养,外加其余机缘辅佐,终他们一生都难以跨越金丹与元婴间的天堑。
“倒是在下孟浪了。”
柳清明摆了摆手,一句话就已是将这个话题给揭了过去。
既然对方不愿谈及,他若是接连发问,反倒是不会做人了。
顾担摇头失笑,怎么说真话还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