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道友莫要自谦,在你之前,那王千钧可是好生炫耀了一番,直言就连合欢宗圣女的古琴都对他青睐有加。”
那修士快步而来时,脸上升起些嘲弄的笑容,倒不是在针对顾担,转而说道:“只是不知,此后被孔道友轻而易举的压过之后,他是不是还如此的自信。”
“是极。分明是因为不惹人喜,方才没有得到邀请,自己凑上来不说,竟还因此自傲,真不知哪里来的脸面。若无孔兄狠狠杀了杀他的威风,怕是脸都要扬到天上去了。”
刚凑过来的这一伙人一个个声音宏大,分明是有意如此,生怕别人听不到。
一番话语看似是在吹嘘顾担,实则明里暗里,皆是在贬低王千钧,只不过将他当成了由头。
俗话说的好,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这种最大的话题度,即使是放在修仙界也是一样的道理。
一时间,顾担便已察觉到诸多的目光向着他聚拢而来,这里隐约间已经成为了风口浪尖之地。
那王千钧也不知做了什么孽,竟是让不少人都对他不满,此时那些目光之中,看热闹的情绪明显更多一些,竟无人给王千钧发声。
而顾担看似是这次风口浪尖的漩涡中心,实则四周之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轮不到他去开口诉说什么,就主动拿他的战绩在言语上狠狠羞辱了王千钧一把。
名利名利,二字相连,出名即是得利。
而最好的出名,自然是踩在别人的头上彰显自身,哪怕顾担并无此意也没关系,这些人言谈间就已经将他给架了起来,根本不需他的诉说。
此时他的想法如何,已经无关紧要了。
众人只需拿他的事迹当做利剑,刺向一位他此前素未谋面,甚至未曾听闻过的另一个人。
这就是名利场。
无论愿意与否,当涉身其中之后,很多事都不能再按照自身的想法去办,甚至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正所谓身不由己,得不得罪人就连自己说了都不算,只要你有些许事迹,总能被有心人用起来,乃至因此树敌。
面皮薄的,或是实力不济者,遇到这种事情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
好在顾担绝非银枪蜡像头,面对众人这看似吹嘘,实则拿他开涮王千钧的行为,倒也不好当真训斥或者翻脸。
毕竟严格来说,他们的确是在吹捧他,只是拿着王千钧当做垫子而已。
不出意外的话,正主很快就要来了吧……
顾担不动声色,任由周身几人肆意谈论,既不接话,也不开腔,像是在听着与自身无关之事。
他这般反应,倒是让许多人觉得无趣。
若能应和两句多好,给大家找点乐子,说不定那王千钧气急败坏之下,当场出手呢?
无论结果如何,多半要被丢出去,除一狂徒,岂不美哉?
“孔道友不语,可是不屑与那王千钧相提并论?”
顾担不言语,却是有人主动开口,平白给人上眼药。
这话可不好答,说是包藏祸心也不为过。
“非也。”
顾担轻轻摇头,道:“我与那位王道友素未谋面,此前更是无有接触过,并不了解。只是我心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岂能因些许闲话,便对一位素不相识之人心生间隙呢?”
这番话软中有硬,即是在说那位王千钧,更是暗暗折损了一番拿他贬低王千钧之辈。
王千钧可恨与否他不知道,就算真的可恨,直言便是,何必如此拐弯抹角?
这些拿他开涮王千钧,甚至想让他跟王千钧起冲突的家伙,倒是绝对算不上好东西。
两个此生都没见过面的人,哪里来的什么仇恨可言?
若是因此被架起来,平添怨怼,倒正是合了他们的意。
好在顾担并非小年轻,这些年大风大浪都已是经历过,自然不会听到吹捧就顿起一时意气之争。
他早已不是二三十岁的毛头小子了。
“哈哈哈,说得好!”
顾担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豪迈的大笑声,由远及近而来。
凝神看去,却见一面貌俊逸的汉子,相当洒脱的敞露胸怀,露出精壮的肌肤与臂膀以及古铜色般健康的肌肤,相比之四周妆容整洁、严密的同龄中人,无疑是多了几分不羁之感。
“刚刚来到宴会,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一番美味佳肴,便是听到了不少狗吠之声,平白让人厌烦。狗这种畜生,不通人意,最喜无事生非,见人即狗叫。不如此,便足以彰显自身的声量,殊不知正是其色厉内荏、外强中干的表现。”
来人的嗓门更是极大,言语犀利至极,一举压下了顾担周身诸多的议论之声。
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着些许敌意和不满。
这里哪有狗呢?
句句提狗,句句不离人,分明是在骂那些拿顾担开刷他之人!
不过这个时候反倒是不好因此跟他吵闹,不然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就是对方说的那条不该存在的狗?
因此原因,伴随着他的到来,原本正聊得火热的场面竟也是为之一冷,一时间无人与之答话,倒是被他一个人给压住了众人。
气势斐然。
“孔道友,在下便是那位‘不知好歹’的王千钧了。初次相见,不知可愿赏脸,共饮几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