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临行的前一夜,傅墨白帮她收拾好行李,认真嘱咐道:“镇上的邻居多数都很热心,如果碰到什么困难,一时找不到人帮忙,你可以去找前院的杨嫂,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
见他尽为自己操心,苏鸢无奈笑道:“我已经是成年人了,不用担心。倒是你,在外面出任务一定要注意安全,如果敢带伤回来,你今年别想和我睡一屋。”
“……”傅墨白用食指挠了挠眉心,心想这姑娘是真狠。
怕她过于担心,只能保证道:“你也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
第二天凌晨三点。
傅墨白穿上军装,拎着简单行囊,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便准备出发了。
苏鸢站在门口,朝他摆摆手,与之告别。
“记住我说的话,要安全回来。”
“嗯,我会的,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苏鸢点点头,目送他消失在夜色中。当她转身回屋时,只觉得心里空唠唠的,就连房子都变得异常冷清。
直到天亮,她才拎着行李袋,离开军区的家。
听说她要在镇上长住,姜原主动提出陪她一起住。家里多一个人也就多了一丝烟火气,苏鸢每天上班下班,三点一线,算是适应良好。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三月中旬。
在众人的期盼下,勤工俭学活动再一次开始了。
学校新来的劳动老师叫萧振山,与苏鸢一同负责这项活动。
萧振山人如其名,长得像座山似的,听说是校长的小舅子,以前在隔壁县当厨师,因为什么来这里?没人知道内情。
可能是长相原因,学生们都有点怵他。
在开会前,苏鸢和他讨论道:“天气渐渐变暖,再做粘豆包显然是不行了。您有什么好主意吗?”
萧振山初来乍到,也想做出点成绩来,思忖半晌回道:“我最拿手的是做菜,要不我教大家颠勺?”
又不是开饭店,单独做菜当商品卖,显然不行。苏鸢想了想,蹙眉问:“您会做简单一点的美食吗?比如,好上手又受欢迎的?最好是点心之类的。”
他听了直摇头,“我只会炒菜,做不来面食,你还是找个面食师傅问吧。”
如今,他是指望不上了,苏鸢只好另想办法。最后,她决定按自己的原计划实施。
教孩子们写信,熟悉每一条街道,帮人代写信、代跑腿。除此之外,还可以学些维修技术,帮人修点小物件。
学校物理老师会修座钟,临时成了他们的维修师父,教学地点在学校实验室。
为了让大家能学以致用,苏鸢还把家里的座钟贡献出来,给大家一起研究。
经过几天学习,他们已经掌握一定知识,能修理简单毛病。
周末。
在苏鸢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人流密集的地方,挂上服务项目的牌子,坐等顾客上门。
十分钟后,真有一位大婶朝他们这边走来,指着[代写信]几个字问:“姑娘,帮忙写封信多少钱呐?”
苏鸢回答:“一毛钱一封信。”
大婶听了没犹豫,直接从挎兜里掏出一毛钱,递给她并说道:“我想给我儿子写封信,他人在外地,已经好几年没回家了,我就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
话音未落,大婶已经眼圈通红。
因为是代写的第一封信,苏鸢亲自动笔,轻声问:“婶子,您都想说些什么呀?您说我写,写完我给您读一遍,到时候,您看看满意不?”
“欸!谢谢姑娘!”
大婶想了又想,才开口:“你就告诉他,家里都挺好的,不用惦念。他在外地,能回来一趟最好,如果回不来也没关系,等我攒点钱可以去看他。还有就是……要保重身体,和周围人一定要处好关系。可千万别得罪人,宁可吃亏,也不要强出头。”
苏鸢一一记下,洋洋洒洒写了三页纸,然后念给她听,大婶听完后,笑得灿烂极了,特别满意。
“行!就这样写吧。谢谢姑娘!”
见她是真满意,苏鸢把信折好,放入信封,再贴上邮票,问其邮寄地址。
大婶一连串念出地址,苏鸢怔了怔。
因为,那是哈市监狱的地址。
“婶子,您确定是寄到这里吗?”
“我确定,只不过那小子每次都不给我回信,有时候想想,会埋怨他没良心。”
这时,有个修自行车的师傅凑过来,对苏鸢小声道:“姑娘,你别搭理她了,这人就是个疯子。她因为儿子被判了死刑,经常跑这儿发疯。你们是新来的,所以不知道,这附近的人都躲着她,也就你们愿意理她!”
苏鸢听完震惊在原地,沉默一瞬,写好地址,说道:“婶子,您再看一眼地址对不对?如果没问题,我现在帮您免费邮出去。”
大婶拿起信封,笑眯眯地点头,“这地址没错,姑娘你邮吧。”
见她这么开心,这一刻,苏鸢的心情极为复杂。会这么做,其实是不想随意打破一个母亲的幻象,能陪她演这一出戏,好像也挺不错的。
各自忙碌
亲眼看着她把信封投到邮筒中, 大婶笑呵呵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