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墨白为她冲了一杯麦乳精, 又以茶代酒举杯道:“今天是个不错的日子, 适合吃点好的。”
苏鸢诧异抬眸,有些好奇他是怎么了?
“你升官发财了?”
“……”
他轻咳一声, 否认道:“距离我升官发财还很遥远,抱歉,让你失望了。”
苏鸢被他逗笑,嘟囔道:“谁让你神秘兮兮的?快说,到底为什么开心?”
他沉默一瞬,渐渐收敛笑意,忽然一本正经道:“京市那边发生了许多事,你想听吗?”
“那边”指的是谁,苏鸢很清楚,她想了一下,决定听听苏家怎么了?
“苏建国因为包庇家属犯罪,又受张兰娟投机倒把的影响,被上面处分了。苏艳宁也好不到哪儿去,躲藏好几天被抓了,估计近几年出不来。”
苏鸢微微一怔,对于当年那些事,说不介意,是假的。听他们得到应有的惩罚,她心情颇为复杂。
傅墨白放下茶杯,给她夹了一个鸭肉,轻声安慰道:“别想那么多,他们不值得你伤神。”
苏鸢“嗯”了一声,继续吃饭,没再想那些事。
随着新年的临近,大街小巷要比平常热闹许多。大家攒了一年的票据,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无论百货大楼,还是农货市场,都是人山人海。
苏鸢也想出去转转,傅墨白带她去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让她随便溜达。
她望向四周光秃秃的树木,不禁气闷,“这么冷的天,你让我看什么呀?”
男人指向不远处那条结冰的河,噙笑道:“你可以看他们滑冰,不是挺有意思吗?”
苏鸢随他手指望去,只见有许多小孩和年轻人在冰面上嬉闹,欢声笑语传来,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傅墨白为她披上一件军大衣,低声问:“怎么样?这里不错吧?”
她点点头,很放松地靠在他身前,觉得今天的阳光格外温暖。
这时,小腹忽然抽痛一下。
苏鸢下意识绷紧神经,心里慌得不行。男人察觉到她的反常,蹙眉问:“你怎么了?”
她不敢动,小声回答:“刚刚肚子疼了一下,现在又好了。”
如今是孕晚期,一点风春草动都会惹人担心。傅墨白迅速作出决定:“咱们现在去医院检查一下,你慢慢放松,别太紧张。”
苏鸢试着放松紧绷的神经,刚要松口气,小腹又是一阵抽痛,她下意识抓紧男人的手臂,额头沁出一层薄汗。
“我好像要生了,怎么办?”
听到这话,男人的脸上难得闪过慌张,他强装镇定道:“没事,车就停在不远处,咱们现在去医院。”
“嗯!”她轻咬嘴唇,缓了缓心神,然后小心翼翼地迈开步子,在他的搀扶下,快速朝公园外面走去。
一路上,他们内心无比忐忑,很怕孩子会马上生出来。
直到坐上吉普车,两人才敢长舒一口气。傅墨白一脚油门朝中心医院的方向开去。
这会儿,苏鸢已经冷静下来,考虑得比较多,“孩子们的东西都没拿,要不咱们先回家取吧?”
傅墨白紧握方向盘,告诉她医院有公用电话,他会让邱野把东西送到医院。
苏鸢看向车窗外的风景,轻抚小腹,没再说话。
当他们到达医院时,她的阵痛时长又缩短了一些。
产科医生认真检查后,直接让护士把她扶进产房,并对男人交代道:“快把婴儿的东西准备好,您爱人要生了。”
提前二十多天生产,傅墨白不由得担忧,但医生说问题不大,让他赶紧去交钱。
他瞅了一眼产房,然后迅速下楼,先是给邱野打电话,再去缴费处,整个过程不到十分钟完成,最后回到产房前,看着那道门,望眼欲穿。
刚好有护士从里面走出来,他上前两步问:“请问我妻子怎么样了?”
产房里只有苏鸢一个人在生孩子,护士停下脚步回答道:“她正使劲儿呢,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她和孩子没那么快出来。”
傅墨白哪肯离开,又问:“我能不能进去陪她?她平时很怕疼。”
头一次听说这种要求,护士忍不住打量他好几眼,摆手拒绝:“那不行,医院有规定,产房重地,男同志止步。”
无奈之下,傅墨白只能在走廊继续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邱野和杨晓红赶到医院,把两张包被送进产房。
杨晓红焦急地问:“鸢鸢怎么样了?还没消息吗?”
傅墨白摇了摇头,心思全在产房内。
此时,苏鸢已经失去理智,医生让她怎么做,她就怎么做,完全没有思考能力。
“同志,你再使把劲儿,孩子就快露头了!”
眼见黎明的曙光就在前方,她深深吸气,再拼尽全力,很快婴儿嘹亮的啼哭声响彻整间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