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枫远正逗着元元, 一脸慈爱。
江家三兄弟也想抱抱孩子,却被他制止了,“你们连个娃都没有, 抱啥抱?”
“……”
身为长子,又是单身, 江东挠了挠寸头, 没敢吱声。
这时, 傅墨白走进屋,与他们一一打招呼,并询问道:“上次联系,不是说今晚的火车吗?怎么提前了?”
江东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暗示江南不要多嘴。
“我们还有别的事,所以提前过来了。”
傅墨白没再多问,而是把招待所的房间钥匙交给他们, 询问是否现在去那边休息?
江枫远哄孩子的动作一滞, 面向苏鸢道:“我能跟你聊聊吗?有些事想对你说。”
苏鸢点头应下, 之后,两人走进书房,对面而坐。
江枫远沉默一瞬,说:“关于你的事,你妈暂时还不知道。之前是考虑到你正在怀孕,不适宜激动。如今又快春节了, 我想等过完年再告诉她, 你觉得可以吗?”
对于亲生母亲, 苏鸢充满期待, 尤其当得知母亲因自己而生病时,那种油然而生的亲情和感动, 是无法抑制的。
她明白他的意思,没有任何意见。
“如果,我…”苏鸢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开口,犹豫几秒后还是说了,“如果我妈不方便出门,等孩子大些,我们可以去看望她。”
听到她对妻子的称呼,江枫远眼前一亮,抿了抿嘴唇,卑微问道:“你能不能……也叫我一声爸?我盼这声称呼已经盼了将近二十年。以前还会做梦,梦到一个女娃娃甜甜地叫我爸,现在我终于不用再做那种梦了。”
这些话句句触动她的心弦,苏鸢看向他不由得屏住呼吸,过了半晌,轻轻喊了一声“爸”。
下一刻,只见江枫远裂开嘴,笑得极为灿烂,眼底闪着泪光。
“真好听,跟梦里的一模一样。”
苏鸢也眼含泪意,冲他一笑,“爸,您以后如果有什么要求,只管说出来就行,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们是亲人。”
这句“亲人”,又让江枫远激动不已,连连点头答应,并说道:“我今年会申请调回京城,到时候你爷爷和你妈也会跟我一起回来,等你和墨白回京,我再给你们置办一个房子,咱们住得近一些,也好弥补这些年丢失的时光。”
苏鸢哪能让他们破费,忙摆手拒绝,“墨白在京市有房子,您不用帮我置办,而且我暂时还不能回京,因为我答应过那些孩子们,要把他们带到初中毕业。”
做人要信守承诺,她不想让大家失望。
早听说她在中学当老师,并且把学生们教得很好,江枫远露出欣慰一笑。
“没关系,我们在京市等你回来。房子该置办还得置办,你那几个哥哥有的东西,你也必须要有。”
“……”
如此壕气的言论,令苏鸢怔了怔,本想再次拒绝,却被他打断了,“今年的除夕,江南会留在这里过年,如果生活上遇到什么麻烦事,你跟他说就行。”
苏鸢不想他们为自己操心,忍不住问:“这不会影响三哥工作吗?”
江枫远回答得十分干脆,“不影响。他整天就知道工作,刚好在你这儿歇歇脑子。不然,哪天脑子坏掉了,更不好找对象。”
她听了有些想笑,其实很好奇为啥江家的男人都喜欢打光棍?
上到江枫岭,下到江东和江南,全是单身汉,这种情况在这个年代很少见。
但她没有立刻问,而是把这份好奇藏在了心里。
接下来几天。
江家人在这军区大院里混了个脸熟,左邻右舍也都明白过来,傅家的客人确实是那位高权重的江首长。
这下,拒绝喜糖的邻居彻底不淡定了。他专程等在傅家门外,想找傅墨白解释一下。
好不容易把人等到了,他急忙说道:“我前几天真的是牙疼,所以才没收喜糖,你不会多想吧?”
傅墨白直视着他,淡淡回道:“我没那闲心想这些,麻烦让让,我还要回家洗尿布。”
对方愣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平常不苟言笑的男人,回家后还要干这种活儿,不禁咽了下口水,忙侧开身子,说:“那你快去吧,孩子没尿布用可不行。”
傅墨白径直越过他,没再多说一句话。
这几天,江家人都会留在家里吃饭,也和叶洁熟悉了,江南有时候会和她同仇敌忾,骂苏建国不是人。
江枫远在一旁听到,从没参与过,但也不阻止,这让江南骂得更欢了。
怕江母察觉到异常,他们又呆了两天,便依依不舍地离开青山市,启程回家。
临别前,江枫远对傅墨白叮嘱道:“月子要坐满42天才行,千万别让她沾凉水。等孩子满月,我可能过不来,到时候江东会来帮忙,你有什么要求可以跟他提。”
面对这位新上任的岳父,傅墨白的态度与以往一样,仍然不卑不亢,“嗯,我会注意的,祝您一路顺风。”
江枫远故意咳嗽两声,又说:“我父亲跟傅老爷子也是旧识,你是一个非常不错的孩子,我很庆幸鸢鸢能嫁给你,希望你们以后也能好好的。”
他把姿态放得很低,傅墨白认真承诺道:“您放心,我一定把鸢鸢和孩子照顾好,我们也会很幸福。”
得到保证后,江枫远带着其他人放心离开青山市。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到了除夕当天。
一大清早,苏鸢拿着刚写好的对联,让傅墨白贴到外面的大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