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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姝与她对视,握紧了拳头,脑子里想到的却是葫芦额死掉的那个晚上,喷溅而出的血。

不是不怕,不是不惧,可是她选择了生这条路,在这种情况下的另一方便只有一个死。

她在仔细回想葫芦额死去时自己的感受,只有庆幸自己求生成功的喜悦和第一次见到那样模糊的血肉的恐惧,没有半点对另一个人死在自己手上的单纯的兴奋。

她明白傅雅仪的意思,认真说道:“人命是珍贵的东西,若有生命在我手上流逝,必定是因为他们触及到了我的利益,我的性命,我的原则,而我也不惧怕他们前来报復,就算这世上真的有鬼魂索命一说,我余姝也整装待发恭候他们来索。”

这是她经历过亲人挨个去世,经历过这样多危机,最后留给自己的答案。

她要好好活着,她不会去故意伤害他人,若有人死在她手上,那必定对余姝来说是活该的。

“可是我不能确保我的底线、我的原则会不会变化,”她坦诚道:“所以我只能保证现在我所杀之人,都是活该的,都是我问心无愧的。”

傅雅仪拖着腮,突然笑了,仿佛对她的回答很满意,衝她扬了扬下巴,“我给你两天时间处理完这里的事,此次随我来随从一共二十人,听你差遣。”

说着,她仿佛看穿了余姝一般,缓缓说道:“除了里面四个,你还想杀谁?”

余姝一惊,想不通傅雅仪是何时看穿的自己。

她确实不止想杀了喜大几人,还想把这下游的人牙窝给捣毁。

她不知道自己之前究竟有多少人遭受过这般的灾难,被人掳走卖掉,可自她之后,她并不想人间乐这条串联魏国和西域的人口贩卖线还存在世间。

余姝不知道怎么回,她摩挲了一下下巴,试探问道:“若是给夫人惹出了不少麻烦,要死不少人,夫人可还能兜底?”

“那要看你想让我兜多大的底了,”傅雅仪回答道。

她眼底带着傲慢和自负,一如在落北原岗时那般张狂,“若是没有将梵遣翻过来,那我应该是能兜住的。”

余姝眨了眨眼,捂着唇笑出声来,得了傅雅仪的保证,心下彻底安定,尾巴快翘上天了。

于是她叫了两个手法专业的随从过来将几人处理掉。

多日不曾见面,伤得太重的王峰已经咽了气,喜大和另外两个小弟也是进气少出气多,余姝拿着那把匕首走进里头时甚至没有覆盖一块面巾掩掩味儿,这些时日他们的吃喝拉撒都在里头,那般肮脏可想而知,她却强逼自己面不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