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住在这里, 哪哪都不顺心, 别人对他没个好脸色, 周围的小朋友看见他也对他指指点点, 背后嘲笑。
就很想回家。
唉声叹气的。
陈顶顶余光瞥了一眼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几天相处,知道这个孩子确实是挺乖的, 被教的很有礼貌, 可惜
出了院门, 正要向小宝家去, 就听着声, 扭身。
一眼望见这一幕,人站住,直直的盯着,不眨眼的盯着, 抿着嘴唇, 眼神那个阴沉哟,也许这一刻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的脸色有多难看。
钱宝背对着顶顶跟林于道谢, 林于看向后方的陈顶顶,被他那个眼神愉悦到了, 挑起嘴角,眼角含笑,轻轻的靠近钱宝,“下次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钱宝现在就是个这么个状态,和陈顶顶闹矛盾心情不是很好,心情不好就需要发泄,今天又被带着体验了一把之前完全没有体验过的,正在兴头上,这会对林于的邀约,自然不会拒绝,扬扬眉,笑盈盈点头,就像那蜜罐里的糖一样甜巴兮兮的。
浑身透露出的愉悦,连远处的陈顶顶都能感受到。
陈顶顶轻蹙眉心,不及防,小宝转身看到他。
一直挂着的笑立马落下来,狠狠皱起小眉头,翻白着眼,耷拉着小脸,瞧也瞧定定站那里的人,径直回家去。
林于看这景,扬眉,对着陈顶顶得意一笑,随后转身离开。
陈顶顶阴沉沉的看着林于的背影,心里就很不是滋味,你林于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没有爹妈的卖鱼仔,不过和小宝出去玩了一次,就敢跑到他面前来耀武扬威。
这天天气难得阴凉,吹来风都是凉凉的。
张月摆弄着手里的指甲油,看眼前的姑娘翘起手,美滋滋的欣赏刚涂好的指甲,白嫩嫩的双手涂上鲜艳亮丽的指甲油,配上身上的大红裙子,乌黑顺滑的头发衬的整个人越发的红唇齿白,就怎么看怎么好看。
“你就真的不搭理陈顶顶啦。”这段时间几乎就是她一个人独占小宝,开心自然是开心的,没有臭男生来打搅,姐妹情深,多香。
就是吧,总觉得小宝有些提不起劲,做什么的都郁的。在联想这些天,陈顶顶的殷殷切切,她也是看在眼里的。就忍不住深深的叹了口气。
钱宝看着自己的指甲,就很美,心里美滋滋的,听着这话,眼神里流露出犹豫,嘴却可刻薄了,“谁爱搭理谁搭理去,别给我提他,心烦。”
咬了咬嘴唇,手也蜷缩了一下,鼓着气。
还是生气,又,身边乍没了她的“小奴才”,真能那么快活吗?还不是惦记着,但就是嘴硬。
陈顶顶也不快活。
他一个人来到市里,走进一个巷子,大概七八分钟的样子,面前出现一个店,店外摆着一块竖着的招牌——手工皮鞋。
店里很黑,没有开灯,顶顶借着外头的这点光进去,“有人吗?”
连喊了几声,没人应,有些失落,就要退出去。
“咳咳,谁啊。”内屋传来咳嗽声,问话里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陈大爷,是我,陈顶顶。”陈顶顶弯着嘴角,显然心情不错。
屋内走出一大爷,六十来岁,人挺精神,眼神清透,“你怎么又来了?”
不是很待见这小子,见天就来磨人,非要做那野猪皮的皮鞋,这年头哪有什么野猪,上山都不让打猎了,也不知道这小子从来听来他有保存好的野猪皮,就烦死个人。
他哪里舍得,这东西不好收,用一块少一块,还想留着给自己孙儿呢。
顶顶就笑,有些憨憨的,高兴呗,悄咪咪的从书包里拿出一包用布包着的东西,递给陈大爷。“您瞧瞧?”
陈大爷接过来,疑惑的打开,眼睛一亮,拿起一旁的老花眼镜,手轻轻的抚摸,两面反复检查,啧啧称奇。
“你小子有点本事啊,上哪搞来的,这处理的不错啊,皮气也大。”心里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这快皮子确实大,看一面的切口,像是刚切割不久的,一看就是从另一块更大的皮子割下来的。
作为一个皮匠,看到好皮子,哪有不心动的道理。
陈顶顶就笑,眉眼弯弯的。
陈大爷一个活了半辈子多的人,还能不知道这意思,不能说呗,心里有点可惜,这年头在想得到一块好皮子,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拿过皮子,心里已经有了想法,“这块皮子大,做一双女孩的皮鞋绰绰有余,我也不要你工钱,剩下的皮子我做两个钱包,你一个,我一个怎么样。”
想给上班的儿子做一个钱包,难得的好东西。
处理的好的野猪皮,皮质柔软锃亮,做成皮制品,经久耐用,不易变形。
不要钱,当然好了,陈顶顶笑眯眯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反正他留着剩下的皮也没用,要是够两双,他肯定就直接做两双了。
他又用不上。
得准信儿了,陈大爷也美,“给谁做的啊?家里姐姐妹妹?”。
少年摇摇头,也不说是谁。
他多少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也不会觉得现在还早,他们那个年代,这个年纪都是要结婚了的,只不过那时候婚姻大事还是父母做主,讲究媒妁之言。
但是年少这份青涩懵懂他也有过,和蔼的笑笑,拿东西进去了,“你一个月后来取。”
陈顶顶皱眉,“不能快点吗?”
时间太久了噻,这是给钱宝的生日礼物,怕错过日子了。
陈大爷就不耐烦这种顾客,给你说了多久就多久,能快他不想快吗?叽叽歪歪的,一点大男子的爽快性子都没有,真不像他陈家人。
两人同一个姓氏呢,本家呢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