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椿倒吸了一口凉气,止不住的心疼,小孩发烧是很可怕的,更何况是刚出生的孩子,那么小的孩子都忍心不管。
老爷子骂的对!真是畜生!
“现在孩子呢?”
“送医院了。”
顾长安脸上也有些冷,虽说他连那孩子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但二叔二婶这一家真是一家子个个都是豺狼虎豹。
两人没说几句话,齐涟漪就将孟椿叫走了,“老二一家的事情你不要多管了,等会有人上门拜年,你身为长孙媳,可不能出岔子,你吃了早饭就跟在我身边。”
“知道了妈。”孟椿重重的点了点头。
做样子她还是会的,孟椿一整天都乖巧的跟在齐涟漪的身后,拜年的客人一波一波的来,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无论对谁,孟椿的仪态挑不出任何错处,齐涟漪心里暗暗满意,脸上也挂着笑。
“齐姐我真是羡慕你娶了个好儿媳妇,儿子又有出息,要是等来年再生个大胖小子,你啊就等着享福吧。”
听见大院邻居的恭维,齐涟漪笑的更开心,“我就盼着呢,你慢走啊。”
“留步留步。”
顾家来拜年的人多,一茬完了接一茬,忙碌了两天,孟椿脸都要笑僵了,大晚上的躺床上让顾长安给她按摩。
“明天早上得早起。”顾长安深吸了口气,“去墓园,别穿红色。”
闻声孟椿瞬间在床上翻了个身面对着顾长安,知道是去祭拜那个早逝的大哥,怪不得一晚上顾长安的情绪都不高。
她的心情突然也不免的沉重,起身靠在了顾长安的肩上,拍了拍他的背,应声道:“好。”
“你先睡,我去洗漱。”
顾长安将被角小心的压了压,阔步去了里面的洗手间,孟椿缩在被子里面,想等顾长安回来,奈何实在困的撑不住了。
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嗅到了淡淡的烟草味。
孟椿闭着眼往他怀里拱,迷糊的说道:“你抽烟了?”
顾长安带着凉意的薄唇印在孟椿的眼皮上,低声说道:“太晚了,睡吧。”
他有节奏的一下一下轻拍着孟椿的背,将人又哄睡了过去,自己反倒睁眼到了天亮。
孟椿早上起来看见他眼里的红血丝都吓了一跳,边刷牙边问道:“顾同志你一晚上没睡?”
“眯了会。”顾长安凑过去亲了亲孟椿的脸颊。
孟椿眉毛一横,后退了几步,“你刮胡子去!”
顾长安心里奇异的好了不少,眉头松了松,“这就去。”
等两人收拾好下楼,齐涟漪和顾维德将祭奠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两人都穿着一身黑,表情不太好。
齐涟漪道:“吃早饭吧,长安都给你说了吧,这是你第一回 去,咱们每年都是这个时候……”
她说不下去了,往日能死死压着过日子,到了这特定的一天,全都释放了出来,她的长垣还那么年轻,都没结婚,叫她如何不难受。
孟椿握上了齐涟漪的手,“妈我都知道,我都知道了。”
齐涟漪深吸了口气,“知道就行,吃完饭咱就走。”
大清早这顿饭吃的格外的沉默,吃完饭,一行五人开了两辆吉普车出发了。
一路到了墓园,孟椿抬了抬头只能看见顾长安紧绷的下颌,知道他心里肯定也不好受,紧跟着他没有出声。
姐夫,你跟虎子长得真像
这里空旷又安静,顾老爷子拄着拐杖一脸肃穆的走在前面,停在了墓碑前,弯腰将墓碑上的落叶扫到了地上。
深深的叹了口气。
“爸,您站着,我来。”顾维德将顾老爷子扶到一边,眼睛酸涩,轻轻的摸了摸墓碑,一点一点将落叶捡到了地上。
齐涟漪突然不受控制的捂上了自己的嘴,呜咽出声,脸上无尽的悲痛。
“妈……”孟椿不放心的往前走了几步,扶着齐涟漪,抬头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很年轻,笑的灿烂,穿着空军的军装,眉眼带着股意气风发。
大哥和长安长的很像。
除了眼睛,两人简直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孟椿深吸了口气,不敢再看,帮忙将祭奠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顾长安也上前搭了把手。
齐涟漪眼都哭肿了,指挥着简单的祭奠完,一人烧了一炷香才算结束。
齐涟漪还蹲在地上烧着纸,嘴上絮絮叨叨,“长垣啊,你在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记得天冷加衣,你弟也娶媳妇了,你爸还是老样子,家里都好,你别挂念。
以前你就是个爱操心的性子……”
说到最后,齐涟漪哽咽的不像话,“你要是需要啥,你就给妈托梦,妈也想见见你,你要是活着,都该三十了,肯定成家立业了。”
“妈!”顾长安皱眉叫了一声。
打击封建迷信打击的热火朝天,齐涟漪这话说的实在不妥。
股维德叹了口气,“好了涟漪,时间差不多了,咱们都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