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是天子,是这天下之主。
不明目张胆地说,还可以背地里说。流言纷纷扰扰,陈祝山并非不知道,他若真想整治,随便找两个杀了,便能停歇许多。但是他不想,他就是想让这流言说下去。
各种主子猜测皇上心思,谁也猜不准,便只好按兵不动。独有贤妃,怨气难忍。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对孟知语恨得牙痒痒。
一个女人得不到一个男人,却恨另一个女人,这是无能的女人。
但贤妃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她只觉得是孟知语在,才有今日这局面。
孟知语歇了两日,没什么大问题了。她在宫中憋闷,便带着阿幸去御花园逛逛。
出来的时候挑了个下雪的时候,想来如此时候应当无人,不过还是想错了。
阿幸替她撑着伞,小雪时二人在御花园中散步,待到雪再大些,便收了伞,往亭子里去。
进了亭子,拍掉衣裳上的雪,才发觉亭子里还有一个人。
那人知语瞧着面熟,但叫不上名字来。那人身边的宫女行了个礼,提醒道:“这是王昭仪。”
知语便点了点头,这位王昭仪似乎是认得她的,起身来迎她:“见过温慈公主。”
孟知语抿了抿唇,示意她不必多礼。王昭仪请她入座,桌上有壶热茶,王昭仪给她倒了一杯。
“殿下喝点茶暖暖身子吧。”
孟知语接过她的茶杯,道谢:“多谢娘娘。”
王昭仪算不上拔尖的美人,不过耐看,她仔细端详知语一番,而后道:“从前便听闻殿下是个美人,如今近些看了,方觉得这话是真的。”
知语笑了笑,回她:“哪里的话,娘娘才是美人。”
王昭仪摆摆手,“殿下莫要谦虚。”
她说着,忽然叹口气,“从前听闻宫中诸多流言,嫔妾还以为殿下真如她们所言。如今一见,殿下分明是和善可亲,可见流言扰人。”
这话说的,叫孟知语不知道说什么好,她索性握着杯子,沉默不语。
王昭仪自顾自又道:“实不相瞒,嫔妾在宫中没什么朋友,今日得见殿下,一见如故,倘若殿下不嫌弃,可否与嫔妾交个朋友?”
她眼神有些闪躲,带了期待。
孟知语不语,恰好此时恒元殿的小太监来传话。
“殿下在这儿,叫奴才好找。”那小太监跪下来,从袖中小心翼翼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孟知语。
“这是皇上让奴才给殿下的,说是请殿下一聚。”
孟知语看着那锦盒,不明白陈祝山又搞什么名堂。她接过盒子,打开来,里头只有一张笺。
笺上写: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孟知语收起锦盒,问小太监:“皇上可说,在哪儿?”
小太监低着头:“皇上只说叫您跟着奴才,定然不会叫您失望。”
孟知语看了眼王昭仪,起身告辞:“娘娘,那我先告辞了。”
王昭仪眼神暗了暗,点点头。
阿幸撑开伞,小声问:“这什么王昭仪是要做什么?”
孟知语摇头,反正在这宫里,没有所谓一见如故。无缘无故找上你,必然是带着事情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鞠躬~
随榜更新,所以字数有丢丢少。
去哪儿呢?
第二行泪
她道:“我们走了这许久,她的茶水却还是热的,可见是为了我特意准备的。我不知她想做什么,总之,咱们走咱们的路。”
说着话时,一阵风雪吹过来,阿幸将伞偏了偏,堪堪挡住。
孟知语看着面前小太监的背影,问道:“还要走多久?”
小太监回过头来笑了笑,仍旧要卖关子,想来是陈祝山非要卖这个关子了。她只好跟着他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在漫天的风雪里,眼前的方向变得迷茫,时间也跟着变得迷茫。
她手心里的手炉都变得冷了,小太监才停下脚步来。
小太监福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殿下请进去吧,皇上在里头等您。”
阿幸收了伞,替她排掉身上的积雪。孟知语抬头看一眼,匾额上书:温泉行宫。她落下视线,复又看向那小太监:“你受冷了,下去休息吧。阿幸。”
阿幸明白她的意思,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交到小太监手里。小太监当即眉开眼笑,连连道谢:“多谢殿下,多谢殿下。”
孟知语转身迈开腿,跨过门槛,往里头走。入眼是两面的长长游廊,正对着的是一个很大的亭子,亭中坐了一个人,背对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