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川就笑笑不说话。他母亲虽然还跟他开着玩笑,心里却十分不好受,同龄的孩子无忧无虑地在玩时,她的儿子不是在打零工就是在医院里泡着。
郭建川看时间到了,起身去热晚饭,饭菜都是他从打工的餐馆里带回来的,满满一大盒,他们母子两个人吃。郭母看着儿子的背影,说:“分了就分了吧,妈妈不喜欢你这个对象。”
“怎么又不喜欢了?”郭建川笑着说,“上次来看你的时候你不是还说他人漂亮嘴又甜吗?”
因为郭建川总是没时间陪他的小对象,他的小对象干脆来医院陪他呆了一个下午,来的时候带了一篮水果,不停地说话逗郭母开心。但也就来了那么一次,之后再也没来了。
“我儿子怎么这么会照顾人呢。”郭母再开口时已经有些哽咽,“照顾我锻炼出来了,我死了就照顾媳妇。”
“你就当妈是有私心,不想让你便宜了别人,以后一定找个能照顾你的。”
郭建川记得他母亲生病时大部分时候都很乐观,但偶尔也会觉得拖累了他。他那天好像是这么安慰她的,他很浮夸地说他天生就是照顾漂亮女人漂亮双儿的命,所以他现在必须照顾妈妈,以后也必须照顾老婆。
“……我也会照顾人啊!”洛意有些底气不足地替自己辩护道。
“确实。”郭建川从回忆里出来,微微仰头说道,“洛长官,给我补助,给我升职,最后还给我解决了终生大事,可以说是很照顾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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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一段对话,插不进正文里,又不够当番外单发,只好在作话里当彩蛋发出来了。
郭建川带着洛意出门,一连遇到好几个吕宋女人,都亲热地喊他“郭哥”,年龄在十几岁到三十几岁不等。
洛意十分不爽:“怎么都喊你哥啊!”
郭建川说:“他们这就这样的,你就别纠结了。”
洛意想到郭建川说他在吕宋妇女间很抢手,忍不住酸酸地说:“是不是我再晚点来你就要挑其中一个结婚了?”
“那要看晚多少了,晚个一两年还真不好说。不过也没到挑的地步。”
洛意猛锤他:“一两年都等不了,你这个人怎么回事!”
他晚个一两年来,郭建川实际上就等了两三年,不过也差不了太多,郭建川没有计较,转而问他:“我今年多少岁?”
“二十九。”
“三十岁了还不让我考虑结婚,你也太霸道了。”
“三十岁急什么急,你拖到我三十岁才跟我求婚我也没急。”
“三十一。而且你真没急吗?”
洛意虽然逼问过郭建川想不想跟他结婚,但他心里还真算不上很急,因为他冥冥之中觉得郭建川会一直等他,况且儿子也那么大了。
于是他开始跟郭建川掰扯前半句话:“我没有满三十一呢!”
“我二十八岁生日刚过不久,你不还是说我二十九。”郭建川说。
郭建川故意不让着他,又招来洛意一顿猛锤,最后以一个当街的长吻结束这场闹剧。
尾声
洛意和圆圆在苏比克湾逗留了几天,等郭建川把两处的生意都交代好,一家三口便坐上了回国的飞机。
洛意虽然在南京有自己的住处,但他几乎不去那里,加上圆圆一直是养在爷爷奶奶身边的,郭建川便跟着洛意住在父母家中。洛意家跟许多华国传统的富裕家庭一样,讲究富不露相,他父母都曾经是军人,这也或多或少地减少了郭建川的拘谨。
他还见了洛意的哥哥嫂子还有他们的五个孩子。嫂子柳淇生的很美,但郭建川一想到他手底下的人杀人越货种鸦片就有点怕他,哥哥洛峻倒是令人倍感亲切。洛意还有个姐姐叫洛婧,和洛峻是龙凤胎,嫁到了亚加合众国去,现在大部分时候都不在国内。
他住在洛意长大的房间里,一点点了解洛意在遇到他之前的事。陈小姐揭洛意的老底说他的房间他不在的时候整洁,他呆的时间越长就越乱,但这些天有郭建川时不时收拾一下,到也没出现陈小姐嘴里狗窝的景象。
郭建川看着玻璃柜里摆着的一套勋章,问洛意说:“这些是陈剑友将军的勋章吗?”
洛意点点头:“是的,他送给我妈的,我妈在我考上军校时又转赠给了我。”
二十多年前密江中下游发生水灾时,陈小姐作为医务班的班长冒着生命危险不眠不休地抢救伤员,最后荣立个人三等功,被授予了华军专门颁给医务人员的十字蔷薇勋章。陈老将军十分为这个长孙女感到骄傲,拿自己戎马半生的勋章跟孙女交换,去世前还特别交代要把孙女的勋章带进土里。
洛意说:“你别看我妈那个样子,我现在的荣誉还比不上她。”
“以后能超过吗?”郭建川问。
“我这个兵种,要发生大的战争才有机会超过,你这个反战派不希望看到战争吧。”
郭建川仔细看着那些他原先只在记录片里看到过的勋章,其中五星上将在立国战争之后就不再授予了,总共只有十几位,而有一枚就在他老婆闺房的玻璃柜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转身问洛意说:“陈将军为什么拒绝了航母的命名,能透露一下吗,真的是因为和常振中不和?”
华军这一代航母统称常振中级,全部以立国战争中的名将以及对海军有突出贡献的人命名,陈剑友将军却不在此列,原因众说纷纭。郭建川他们这些大兵闲聊时也八卦过立国名将之间的关系,没想到现在竟然可以问一下其中一位的后人。
“太公不是在采访里说过吗,他是陆军出身,不是很在乎海军里的荣誉。他跟常振中的关系我不清楚,但他挺看不起桂永良的,一有机会就骂他是飞将军。”
桂永良将军有过几次不战而逃的黑历史,连郭建川的父亲带着他看立国战争题材的电影时,都曾经说过他名不副实。
郭建川躺倒在洛意的床上,说:“我爸特崇拜陈剑友将军,要是他还在,知道我娶了陈将军的曾外孙,该激动到不会说话了。”
类似的话郭建川在知道洛意是陈剑友的曾外孙之后说了好多遍,洛意耳朵都听出茧子了,他滚到郭建川身边,压着他的肩膀问他说:“你说我们在戒指上刻什么字。”
郭建川说:“你有什么想法吗?”
“没什么想法。不想刻姓名首字母,像狗牌一样。”
“那一个刻第一次见面那天的日期,一个刻琵琶岛基地的经纬度。”
洛意想了想,问:“你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期?”
“不记得,但我可以翻翻我和黎邦智的聊天记录。”